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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回家--》 [打印本页]

作者: 寻欢一笑    时间: 2011-11-25 10:52
标题: 《-回家--》
那刺耳的火车汽笛声又响起来了,吃了一路方便面的我在将要下火车时却看见了一位烫了发的中年妇女。她卷曲的头发差一点就让我呕了出来。我这是回到家乡了,然而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里,却有一种异乡的感觉。我拎着行李箱怅然的望着:一位头发灰白的母亲拖着一只黑色的皮箱,脸上皱纹很多,一笑起来就像是中国地图上纵横的山脉,然而仔细看时却总能体会出几缕温情。看啊,正跟她身后的儿子唠这家常呢! -
    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一时竟无法阻止。起初我还装作擦眼睛摘下眼镜抹去泪水,但后来索性摘下眼镜人那泪水如夏雨般倾泻下来,打在地上,啪啪作响,更打进我的心里。 -

    我买了去村上的公交车票,“回来了,大学生!”车上的司机一下子认出了我,我虽然现在是研究生了,但他总叫我大学生,或许是我们贫困的家乡没出过几个名牌大学生的缘故吧。令我不解的是,半年多过去了,那个司机一点变化也没有,笑得还是那么开朗,人还是那么精神,似乎更年轻了。 -

    车子行驶在从县城通往村子的路上,窗外雪花簌簌的飘落着,并不太大。但天还是灰蒙蒙的,有点压的人喘不过起来,胸口闷闷的。刚哭过一场,我的眼圈有点发烫,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我总是把头瞥向窗外。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因为道路积雪车子行动的很慢,我得以如看电影版欣赏窗外的风景:一群嬉闹孩子正在打雪仗,堆雪人。此时一位母亲出来了,一边掸去孩子身上的雪,一边领着孩子回家去了。我的眼睛里顿觉一阵滚烫。 -

    车子驶出县城进入了茫茫无尽的乡间小路,无尽的麦田上铺满了雪花,一片片的银白空旷一如我空落落的内心,几只麻雀在低头树枝上蹦来蹦去,唧唧喳喳的乱叫,令人生厌。几只野兔被一群少年疯狂的追赶着在麦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我的心里也仿佛系上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

    无尽银白的尽头,是袅袅炊烟笼罩下的村庄。已是傍晚时分,车行找师傅的灯已经开了,他还在忙着修车呢!我下了车,走在村子大街上,几片雪花飘进我的衣领里,透彻的冷。半年多没回家了,可村子变化并不大,奥,那里又多了几间新房?应该是王大妈家三哥刚娶了媳妇吧!我继续走着,“刚子回来了?”我忙抬起头,擦了一下湿漉漉的眼镜,“嗯”,我清了清嗓子,“二婶吃饭了吗?”“刚要回家做呢,外边冷快回家吧!有空去二婶家玩啊,俺家你那小兄弟学习太差了,你去帮我教教他啊”“好的”边说着我便回家了。 -

    院子门没关,窗户上透出几许灯光。“爹!”边喊着我便进屋,只见一个烟头在明明灭灭,“回来了,父亲欣喜地站了起来”,透过模糊的光线,我看见了父亲,头发已很稀疏,只能用它那自谓明智的“局部包围中央(用四周的头发环绕中央)”的办法来虚掩一下;面色黝黑,油腻;瘦小的身体显然与宽大的棉衣不太相称。还伴有几声咳嗽,父亲今年四十五岁,却俨然象是五十五岁或是更老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如一条条纵横的沟壑,但就看后却又像是湖面上的微波,总有几分温和,眼神中迸出异样的喜悦:“还没吃饭吧?来,今晚咱们吃饺子!” -

    还在厨房的弟弟闻声赶了出来,“哥哥回来了”她满脸堆笑的向我走来。弟弟今年十七岁,正读高三,寒假刚放假,头发很长很乱,衣服也有点脏,不过眼神里却透出几分精神,见了我只一个劲的傻笑。 -

    “今年期末考试考得咋样?” -

    “还行,全级第三,还发了六百元的奖学金呢,今年过年我请客!” -

    “哈哈,”父亲在旁边会心的笑了。 -

    “嗯,有出息,”我说,“我还给你带了几本书呢。”说着我便给他拿出了几本,看她开心的样子,我估计是他渴求的。他从不会说“哥哥我爱你”之类的话,我们家也不习惯用那样的话表达感情,一个眼神足矣。 -

    弟弟早已把白菜馅儿剁好了,父亲或好了面,我擀面皮,父亲包饺子,弟弟打杂看炉子,“一家人”“一团和气”,他俩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样让我将大学里的见闻,我都会满足他们,将我的同学,我的老师及我经历的故事。欢笑声不时传出,寒冷的小屋里荡满了温情。“刚子,陷有点淡,你去拿点盐来。”我走进厨房,一下便瞥见了墙上挂着的母亲的照片… -

    再回来时我变得有些沉默了,全无了前时的侃侃兴致,父亲似乎看出了点苗头,也不再问道,弟弟却不知,还想知道更多,父亲便说:“有个刚回来,有的是时间给你讲。”弟弟也不再言语。我有点忍不住了,推说去厕所,刚推开门,眼泪像泉水般喷涌而出。 -

    热气腾腾的饺子盛上来了,我却全然没有了食欲,没吃几个就搁筷子了,“爹,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

    我在家的日子,一般不谈女人,看电视也不看描写家庭生活的场景,体育比赛与新闻是我们常看的节目。我们怕…但这一天,我们不得不谈及母亲:腊月十八,母亲的祭日。 -

    这一天我们起得很早,父亲煮好了饺子,叠好了“冥币”,烫热了酒,我带上鞭炮,和弟弟出发了。“路上雪滑,小心点啊,穿厚点了跟你娘多说两句,她肯定想你们了。” -

    母亲的坟就在村南的上坡上,茫茫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但我们总能凭着感觉找到通往母亲的路。不知怎的,今年却走得异常艰辛,弟弟经摔了三次,我也摔倒了一次,总之是来了。母亲的坟上铺满了雪花,我们赶紧上前把他打扫干净,把周围的雪也打扫了,我和弟弟席地而坐,摆上热酒、饺子,烧起冥币,点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如我们一下下艰难的叩门声,我相信总有一响会唤醒沉睡的母亲,来听我们的短暂诉说:娘,又快过年了,我和弟来看你了,今年我们家生活条件好了,我和弟弟都发奖学金了,爹…身体…还行…还行,您就放心吧!滚烫的酒在冰冷的大地上溅起朵朵白雾,这就打在地上更打进我的心里,辣辣的,“娘,我明年就考大学了,我一定会像哥一样,考个名牌大学,不给您丢脸。”… -

    我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竟到了中午,,我猛然一抬头,恍惚间仿佛觉得母亲就在坟头坐着呢,面带慈祥,微笑着在点头呢。彼时我多想上前去摸她一把,但我又不敢,我生怕一起身母亲便没了影像,我宁愿与这个模糊的母亲多呆上一会… -

    我的额头有一次亲吻了这冰凉的土地。“娘,您休息吧,天冷我给您加床被子”说着我们在母亲坟上撒下一抔抔黄土… -

我起身四顾,寂寥无人,唯有这篇茫茫的雪原陪伴母亲,但母亲一定不孤独,因为她每天都在天上看着我们,而我们每天都会想她,每年都来看她。 -

    在进村的路口处,我们又遇见了二婶,他似乎等我们横长时间了,“刚子,今晚到婶家去啊,我们请客!”“中!”我在被泪水板结的脸上强行泛起一点波澜。说起这婶儿,他与母亲关系很好,从小就是玩伴,一块嫁到我们村上。常听二婶说起母亲做姑娘时的事,“当年你娘和我一块在生产队采桑,累了,就在树底下拉呱,我说到了二十一世纪农业全面实现机械化我们是不是把屁股蹲在地头上就可以让机器帮我们干活,她说咱们可以记住今天的话,等咱们老了在一起回忆!谁曾想她这没良心的竟早早的走了…”每次与二婶聊天总能听到这些内容,二婶每说到这里时眼里总是噙着泪水… -

    过了年不几天我就要回学校了,收拾行李时翻到了母亲的一张照片,后面还有一句老师鼓励我的话“一个人,对自己的痛苦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从而领悟出了具有深刻内容的痛苦的含义,那么,这痛苦便成为了我们人生的一种武装。”读罢此言,我又觉充满了力量。 -

    袅袅的炊烟又升起在村庄的上空,与淡淡的雾气汇成了一团,蒸腾着原甜美圣洁的梦,几只小鸟欢快的飞过原野,乐音晶莹如雪,一直洒向天边那连绵起伏的群峰。穿过原野的这条小河,像思念一样惆怅着伸向辽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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