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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香魂未锁,晚晴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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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把猫养死
时间:
2012-3-4 22:18
标题:
香魂未锁,晚晴天遇
1、
一道炙烈的阳光,在秋日的午后让人昏昏沉沉。
初四迷路了。
学校太大。初四不止一次地向周围的人抱怨,当时大家只觉得初四在卖乖,不以为然。
初四不是路痴,只是发了高烧,头脑晕乎。她扶着墙艰难地行走,实在很想眼一闭就这么昏过去,如果会有一个高高帅帅的学长能立刻接住她的话。
但是四周空无一人。初四沿着墙拐了几个弯。放假了学校都空了,打电话给家里人的时候,对方没有听出她的沙哑嗓音,用一句“抽不出空”搪塞了。闺蜜们走之前她还只是狠狠地咳嗽流涕,面对那些关切的眼神也只好说多喝水睡一觉就会好。可是下午突然发起高烧来。
“感冒?发烧?”
医务室的老师依旧口气冷淡。初四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点一下鼻涕都要出来了。
“先量体温。”
老师说着开始翻抽屉找体温计。初四急了,拉过她的手覆到自己额上。
“这么烫!”老师惊讶地缩回手,对病号的语气温柔了些,安排初四躺在床上打点滴。
初四用另一只手扯扯被子,比寝室的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要死啦要死啦!!——”
一个男生捂着手臂闯进医务室。左江慢悠悠地跟进来。
“嘘!里头有病人睡着呢!”老师瞪了那男生一眼,看向他手臂上的伤口,“来坐下,我替你上药。”
受伤的男生龇牙咧嘴地喊痛,左江轻笑,转过身,往里走了几步。
躺在床上的女生,他见过。几天前她替另一个女孩送情书给他,表情麻木。
左江不自觉地走到床边。女孩皮肤偏黑,倒是挺干净,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紧闭的双眸,睫毛不长也不翘。
可为什么他看得满心欢喜。
送完情书的后续,是传来初四喜欢左江的谣言。而且当其他人提到左江的时候,初四会脸红。初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也许真的是喜欢吧,不抱希望的暗恋——毕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初四是侧身睡的,眉头微蹙,有些痛苦的样子。左江蹲下身,微凉的大手探到初四头上。初四眉头松了松。
2、
会有人相信前世今生么。
“那是骗小女孩的啦。”
“只有恶俗的言情剧里才会有的桥段。”
“无聊哦,干嘛提那个。”话题就这样被掐断了。
一边附和地笑,一边却在心里坚信着,自己曾经有某个前世,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
最近初四常常做到那个梦。
梦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她自己,男的,是左江。
她一身粗布灰衣,蹲在清清的溪水边洗衣洗菜,上游却流下红色的液体,紧接着她听见微弱的呻.吟。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奄奄一息。
出于村人淳朴简单的善良之心,她将他接回家照料。
梦里断断续续,下个片段是他用八抬大轿迎娶她——他是王爷,她将要是王妃,却只是救命恩人的存在。他英俊,他博学,他迷人,他爱他爱到骨髓里——爱到甘愿为了他的颜面住在王府僻远的角落里,爱到可以面带微笑地接受他所有的冷漠疏远,爱到即使他在几天后将异国公主纳进王府也不怨不恼。
梦见她背了包袱逃离王府,初四便醒了。
既然深爱,为什么要走?
初四醒了。
梦里的男主角正坐在她眼前。点滴打完了,看起来她已经睡了很久,房间里已经昏暗。
“你醒了。”左江微颌首,缓缓冲她一笑。
初四别扭地移开目光,脸上烧成一片。
“醒了就快走吧。”老师用怪异的眼神瞟了初四和左江一眼。
初四抿抿唇,掀开被子起身。左江急忙拿来外套替她披上。
“你是谁?”初四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欲碰她的手,又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左江有点疑惑地看向自己不安分的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想要照顾她。“我是左江,你呢?”
初四愣了一会儿,“初四,初次见面的初,四面八方的四。”
3、
初次见面的初,四面八方的四。
初四很懊恼。她怨自己干嘛把一个名字解释得那么清楚,心里莫名地担心他会弄错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多余了。
对方果然是笑,随后便问:“为什么叫初四呢?”
“因为是正月初四生的。”这样他一下就知道自己的生日了,初四窃喜。又立刻紧张起来——自己高兴个什么劲?
“噢,”左江开心地摸摸鼻子,“能走吗?我送你回寝室?”
初四受宠若惊地摆手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你又不熟,会被别人误会的。”尤其是宿舍那个八卦的生活教师。
我跟你又不熟。
左江脸色一寒。难道他搭讪得还不够明显吗?还是她对他一向无敌的魅力是免疫的?自视甚高的左同学不认为问题在自己,觉得是这妞太不解风情。
“不要逞强,走几步试试看。”好吧,他承认他有点犯贱。
我又不是腿受伤,哪有那么虚。初四腹诽,还是听话的走了几步,还跳了两下,意思再清楚不过。
左江真想直接把这姑娘扛走,稍微配合他一下会死吗?左江抽动嘴角,决定不再含蓄。“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陪着你?”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问。“为什么?”初四捏住食指,紧张得不敢抬头看他和煦的笑容。
“因为,”左江深深地笑了,“我很喜欢你头上的发带,想买一条送给我表妹。”
一颗热情到纠结的心被狠狠推倒尘芥堆中,不见天日。初四懈气地松了肩膀,抬手扯开头上的淡紫色蝴蝶结递给他:“是我小姑从米兰定制的,这么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虽然旧,价值也不算太低。”
左江木然地接过发带,半晌才回:“这怎么好意思?”
初四打起精神冲他笑:“就当作是你关心我的谢礼吧。再见!”转身,在他拉住自己之前飞快地逃走。
她真像一只自作多情的笨蛋。
左江轻轻抚摸手上的发带,柔软丝滑,如同她的头发。浅浅的,浓浓的,像河,从他心里流过去。
她会一直流淌在他心底。
4、
看着校服上沾染的点点灰斑和大片的潮湿,初四郁闷了。
只是路过一个岔口也会被一个飞奔的胖子撞倒在地,还是因为下雨湿漉漉的地面。膝盖和屁股跌得生疼。而周围,依旧是冷眼旁观窃笑的人们。
初四匆匆爬起来,一边用餐巾纸擦拭一边往班级走了。后头的胖子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继续飞奔。
很矬。
其实初四常常会有像这样无助的时候,也无数次幻想会有人拉她起来,哪怕是个严苛的教授或者扫地的大妈也好。不过仅仅是幻想而已。
中午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吃饭。阴冷的天气大家都往中间坐了;只有初四贪恋窗外一丛秋花,还坐在这里。
“好点了吗?”高高的身影笼下来。
初四拿筷的右手颤了一下,她不敢抬头,咽下口里的饭菜,淡淡地回:“已经好了。”
“我是说……今天摔得疼么?”好像没有嘲笑的意思。
这回初四是心颤了一下,“不疼,没摔多重。”嘴里这么说,早晨撞到地面的部位又暗暗叫嚣,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
左江紧紧皱眉,终究只是抬手,拨开她迟到嘴里的一小绺头发。
初四窘迫地涨红脸,倏的站起来,转身走了。
她这小半辈子,唯一敢做的,只是逃避而已。
左江莫名地心疼。他捶了捶左胸口,脑袋发沉。
——怎么了?
——不想让她走。
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想听到她冲他撒娇哭闹喊疼,想她下次摔倒之前,他会及时扶住她。不想让她走,那样他会觉得他们形同陌路。
可是明明不是陌生人的。
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
曾经千千万万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啊!……
左江分明地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矫情过。竟然在金融课上盯着她的发带走神。
不过呵。至少心里是快乐的。快乐得要立刻插双翅膀飞去见她。
左江不禁扬起嘴角,看得附近的几个女生痴了。
5、
“你醒了啊,把药粥喝了吧。”朴素的少女扶起床上虚弱的男人,端起药粥喂他,“大夫说再调养上几个月就能康复了。”
他怀疑地打量着她和周围的环境,极简陋的小屋,少女只是平凡的村姑而已。
他张开嘴,吞下温热的药粥,目光仍钉在她身上。
她若无其事地喂他喝完,便出去劈柴了。家里只有她一人。
不问他是谁,哪里人,为何受伤,就这么挑起把他照顾好的包袱?他不信。不信人心会光明至此。在他看来,所有人皆为利益行动。
第三晚,他反而是那个捺不住好奇心的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很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你要死了,为什么不救你?”
他微怔。很长时间他都只思考“为什么要救人”,却忘了,“为什么不救人”。
他忽然就笑开。
她难以自控地心跳加速。
初四悠悠睁开眼。下午放晴了,阳光一口气洒到脸上,暖暖的。
寝室的其她人很少有睡午觉的习惯,因为住在七楼,爬上爬下的还不如去外头逛逛。
初四是闲人,嗜睡。
“曾经狂奔、舞蹈、贪婪的说话,随着冷的、湿的、心腐化……”
初四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初四喉咙一紧。
——“嗯,在寝室呢。”
——“我……”
——“知道了。嗯。”
初四愣愣地结束通话,目光空洞地扫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外头的阳光还是暖暖的,寝室那几个爱玩的妞,说不定正开心地流连于各大商场和街道,踩着五彩鞋带的鞋子,笑谈新出的电影和绯闻,无忧无虑的年轻生活。
——爸爸说,我跟你妈离婚了。
初四缩在床角,无措地哭起来。
6、
掰掰手指头,嗯,似乎有五天没有看到她了。还是在躲着自己?
左江摆弄着缠在手腕上的淡紫丝带——自己对她不是一时兴起,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他要抓住她。
午饭时间,左江在餐厅扑了空,直接去了女生宿舍。
不远处,她和一个中年女人在谈话,内容听不见,倒是她略带受伤的难过表情,深深印进他心里,害得他的心也跟着疼。
中年女人很快走了。
初四一阵晕眩,蹲在原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妈妈说,你这么大了,应该明白的。
她明白个屁。她怎么能明白自己那么崇敬的父母,一个个演技堪比影帝影后,在她面前表演出那样鹣鲽情深的场景,翻脸却能不认人。她是长大了,所以更加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
太阳穴愈发地胀痛了,初四恨不能拿块石头砸晕自己。
手指上突然绵延出另一种柔软细腻的温暖触感,然后这触感又移到她疼痛的太阳穴上,不急不缓地按摩,让初四的意识缱绻舒展。
初四头重脚轻了。懦懦地抬起头,入眼的是左江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墨色的眸里闪着怜惜的光芒。
怜惜?
初四暗笑自己的蠢,可是……头上温软的感受,确实让人难以抗拒。
初四闭上眼,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左江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默默她的黑发,又轻手轻脚地,收紧手臂。
初四没办法挣开了——只能软软地赖在他怀里。
左江不敢问她什么,他怕她又要逃走。忍不住将下巴搁在她额上,安慰性地蹭了蹭。
“刚才妈送的菜里有洋葱,她以为我喜欢吃,所以我只好假装很开心地通通吃了。”她开口了,语气里是小小的委屈。
“真傻。”他叹气。
她又执拗起来:“你才傻。”
他则宠溺地顺着她:“嗯,大家傻才是真的傻。”
初四咧嘴笑。眼泪就顺着笑容流到心里。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帮不上忙的他坐在田边看她劳作,高声问道。
“想要的?”她直起身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嫁个好男人,会赚钱会种田会做早饭的那种好男人。”周围的大娘们都是这么劝她的。
“会赚钱会请人种田做早饭的那种可不可以?”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凑合吧。”
他看向遥远的水田,绿油油的。“那你嫁给我吧。”
像是许下了很久的承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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