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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仰叹浮生 [打印本页]

作者: 曾安琪 时间: 2012-5-25 12:03
标题: 仰叹浮生
　　“爸爸，爸爸，宝宝来了，爸爸。”儿子与墨清脆愉悦的欢叫随着一蹦一跳的身影渐渐远去，地下停车场微黄的灯光将儿子小小的身影拉的修长，投射在沈墨借以藏身的阴影之上，重叠，纠缠。沈墨手指发白，紧抓着身后的墙壁。她可以想见儿子此刻的笑颜，一定如初开的雏菊，灿烂如斯，美丽如斯。仰头靠着冰冷的墙面，沈墨再难以支持自己，身体紧贴着墙壁下滑。双臂收缩，抱着双腿，颤抖的回想，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吧，她的丈夫，苏慕言。
　　一个多月前
　　偌大宽阔的办公室，华丽的装饰，雅致的品味，空气中还漂浮着清香的男人气息，这是苏慕言的办公室，沈墨来过很多次了，要么为他添衣，要么为他送汤，或者为大家送宵夜，可是这一次，沈墨来的原因是一份文件，她就静静地躺在沈墨面前的茶几上。苏慕言优雅而冷漠的半倚在沙发上，看着身后的那片海，隔着玻璃，也可以感受到那份浩瀚包容。“签不签？”沈墨垂头良久，挤出一抹扭曲古怪的笑容，猛地起身，蹲到苏慕言身旁，五指死死抓着苏慕言的裤管。“言，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好不好？”苏慕言扫了沈墨一眼，看见了她的绝望，别过脸，定定盯着办公桌上的水晶天鹅，那是沈墨送的，她说她喜欢，他知道她一直喜欢晶莹透明的东西，一如她自己，太过骄傲精致的心。想要伤害她，对他而言太过容易。
　　掏出手机，拨通发小俊彦的电话，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开始盘旋，可是此刻的两个人都被命运死死纠缠，却没有那份勇气。
　　“喂，慕言，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初我追求沈墨是不是因为和你的一个赌？”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是，还是不是？”
　　“是啊，当时她明明如此平凡却是如此倔强的守护，我们还那么年少啊。”
　　“当初我会和沈墨结婚是不是有老头子的干预？”
　　“是啊，记得当时你还不高兴了好久。”
　　果断挂机，苏慕言没有转过身去，只是留给沈墨一个依旧伟岸的背影。沈墨笑容依旧古怪，甚至嘴角越咧越开。拿起笔，平稳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不出一声。走出大厦，沈墨仰头看着天，湛蓝依旧，美丽依旧，可是只有沈墨知道，看着它是为了让眼泪倒流。
　　苏慕言，终究还是你赢了。
　　大片大片的花田，盛开的雏菊，穿过花海静静流淌的小溪。“墨儿，这是我为你种的，喜欢吗？”苏慕言冷冽的脸颊开始温和，阳光直直撞进琥珀色的瞳孔，绽放旭日的温暖亮光。沈墨开始痴迷，开始了万劫不复的沉沦。
　　“墨儿，我们结婚。”
　　“女儿，你真的要和他结婚？”
　　“女儿，你听妈的，这种有钱人对你不过是玩玩，咱们家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我们那什么和人家···我们怎么护着你啊。”
　　“哟，攀上高枝了。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美貌，身材，家世，你有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沈墨，我看不起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尊都不要了，我们不再是朋友。”
　　“墨，你受不了的，他不爱你，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坚强，放弃吧，不心疼吗？”
　　“墨儿，喜欢我，和我在一起。”
　　“墨，你想好了吗？我支持你。”
　　太多太多的画面掠过，太多太多的回忆缠绕，层层叠叠，就像一个黑暗的漩涡将沈墨紧紧吸住，挣扎，尖叫，都是徒劳，沈墨只能看着自己下陷，淹没。
　　从梦魇中惊醒，沈墨神色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这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回家。脚步匆忙的离开出租小屋，逃进曾经和苏慕言的家。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曾经熟悉的一切。沈墨看见空中升起一个又一个七彩的泡泡，倒映着曾经属于她的幸福，所有的画面都有他，远远的他，高贵的他，初识的他，温暖的他，沈墨的他，甚至是冷漠的他，遥远的他，都喜欢，沈墨都喜欢，喜欢到不可自拔。
　　灯蓦地亮起，苏慕言赤着上身从黑暗中走出“为什么还不走？”言，真实的言，冷漠的言。卸下所有的伪装，沈墨开始疯狂“言，我的言。”眼泪在决堤，蓄积已久的疼痛猛烈地冲击那个裂口，灵魂开始破碎了，却终究，没有救赎。“我苏慕言，从来就不是你的。”“不，你是言，言，我要你，我求你。我不走，没有工作，没有财产，都没关系。我没关系的，言，我的言。"沈墨终是疯狂，猛扑向苏慕言，泪光里夹杂着微笑。
　　“言，她是谁啊？好丑啊。”苏慕言闪身躲过，一妖娆女子身着蕾丝睡衣，几近****地慵懒走来。
　　沈墨扑倒在地，头一直不敢抬起“没有了，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言，我的言。”“明天拿着钱，带着你的孩子走。我不想再在这个城市看见你。”凛冽寒冷的声线，颤抖的划过空气，灯光微微颤着，又是在为谁不忍。“言，好疼，我好疼。”沈墨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撕扯，一片一片的开裂，分散。“为什么？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心血，无时无刻不把你捧在心上。终究，终究贩贰崩岬未罂糯罂诺脑以诘匕迳希蚰欢相杂铮拔也灰耍宰穑崆浚叶疾灰耍故腔故欠贩贰薄氨鹪傧窀龇枳铀频母盼摇Ｉ蚰浪漳窖宰吡耍拍敲览雠印＝盘ぴ诘匕迳系纳叫性皆叮歉盟赖氖煜び肽吧Ｑ裕闫涫涤行┖尬野桑尬矣煤⒆影笞×四悖尬液姆蚜四懔甑氖惫猓牵刮豢谄蚰挤杩翊笮Γ裕懔詈蟮牧醵疾涣舾遥墒俏裁矗裁次一故钦饷窗悖椒杩瘢奖拔ⅰＭ低蹈拍悖低悼醋拍悖墒牵衷冢挥辛耍裁炊济挥辛恕Ｑ裕裁匆庖睬雷摺Ｔ谀亲蠲滥昊锏难艄庖丫缓诎笛兔涣耍抑皇Ｏ衷谡庖坏忝篮昧恕Ｃ挥辛耍裕挥辛耍挥心懔耍辉儆辛恕Ｒ膊辉儆形伊恕?
　　言，我撑不下去了，对不起。
　　“哇哇哇，爸爸，爸爸”儿子苏与墨的哭喊声刺耳的划破沈墨仅剩的静谧，她知道会这样，又很无措，不该是这样。远远看去，与墨的嘴大大的张着，如初生的幼鸟，在乞求母鸟的哺喂。满脸的泪痕弯弯曲曲地勾勒着悲伤，声嘶力竭的声音里透着渴望。沈墨张开双臂，扑向那将消失的光亮，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苏慕言暴怒着跳下车，奔至沈墨面前，俊秀脸庞因愤怒而扭曲，“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叫你带上他滚，滚得远远地。”沈墨静静的站着，贪婪的，温柔的凝视着，这是言啊，真实的言啊，好爱好爱的言，一直一直。
　　“妈妈，爸爸不要宝宝了。”与墨不知何时哭着来到沈墨身边，紧抱着她的双腿。“不是的，爸爸没有不要宝宝。只是宝宝太快找到爸爸了，爸爸不高兴了。宝宝不哭，等爸爸气消了就带宝宝去玩。”沈墨蹲下身，轻声安慰。苏慕言更加暴怒“你胡说什么！我最讨厌看见你们了。”看着相依的母子，一股热气涌上眼眶，不行，他得快点离开。转身迈步，泪开始流。“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与墨看着一丝一丝的鲜血挤出沈墨的双唇，惊慌失措，惶惶昏眩。快没时间了吗？还没交代呢，交代她放不下的儿子。苏慕言觉得自己崩溃了，他冲过去，抱起沈墨，嚎啕大哭，已是绝望。沈墨闭上眼，止不住泪流。“言，别哭，别哭。”“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得了绝症，我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啊。”"知道，我知道，言，你，你没病。”沈墨已经开始吃力，服下的药开始疯狂掠夺她的生命力，她听见自己的灵魂唱起了伤歌，如凤凰涅槃，烈火后重生，可惜，没有重生。“你知道？你说什么？没病？”是了，他忘了她和他的私人医生一直有联系，他不知道医生找不到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便找了沈墨。“慕言，求你，好好待与墨，他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沈墨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看见了初见苏慕言时的场景，慵懒的靠在窗边，金黄的阳光，窗外盛开的玉兰，高贵如神祗，明明是冷漠的人啊，却让她感受到了不可抵挡的温暖。苏慕言安静了，怔怔看着不断咳血的沈墨，不知所措大哭的苏与墨，回想着近日种种，他的残忍，他的深情，午夜疼痛的辗转反侧。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了沈墨的幸福，他牺牲了自己的爱情，难道，这就是结果？他想要的结果？“言，对不起。可。可是，我别无选择。”你从来就没给过我选择，从相识，相知到相许，我都在竭力跟随你的脚步，骄傲，坚强，都只剩下伪装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言，我的墨，都没有了。
　　“沈墨，我恨你。”清冷平稳的嗓音，苏慕言没有了眼泪。
　　“我知，知，知道，我，我，爱你。”沈墨又看见那片花海了，苏慕言就站在那儿，向她笑着“墨儿”
　　言，好爱你，爱到一无所有，爱到吞没灵魂。
　　谁轻叹一口气，感叹那浮生；谁抬头仰望，看见人生若梦境；谁的悲伤值的谁铭记，只听林间老僧，合十双掌，低喃：“痴儿啊痴儿！”

作者: 細世勢駛西洗 时间: 2012-5-25 19:49
心事了无痕，安安静静，平平淡淡

作者: 云若里蓝天 时间: 2012-5-26 03:57
当我们看淡的时候就好了

作者: 艾伦不伦的 时间: 2012-5-26 11:16
人生啊，就是这样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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