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她转过身去擦了眼泪。“我听说一个叫风乐子的道士劝老总统不要娶宋美龄。说她克服不主子。”
“是美女就克夫。你想想把貂蝉。大乔。小乔。杨玉环。潘金莲娶回家的男人是什么结果。丑妻薄田家中宝啊。”
“尊夫人长相如何。”
“与邓奶奶相抗。或谓过之。”
“恩师本姓侯。汉相诸葛孙。避难侯武姓。平安到如今。”她小声诵起了我的“答诸葛祖师语”。“我当年就不应该做明星梦。应该像福原爱坚持打球。体育竞技场要比其它行业公平多了。常老师。和福原爱认识吗。”
“我认识福原爱。福原爱也认识我。”我想把气氛搞得欢快一些。“有一次福原爱发短信问过我一个问题。”
“她问什么。”
“问1. 福原爱为什么拿不到世界冠军。答1. 因为福原爱太漂亮。问2. 福原爱怎样才能拿到世界冠军。答2. 福原爱不要认为自己太漂亮。”
“老骗子.你太有才了。”神白终于破泣为笑。“来。拥抱庆祝一个。”
她的肩膀混元有力。润凉虚灵。女人是水做的。女人是蛇变的。这个和我孩子差不多大小的可爱的女孩。就在肢体相拥的刹那。男人的七情六欲升华成了神圣的父爱。我很平静。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拥抱您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您能允许我拥抱您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她刚要松手又猛得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抱不住的天外飞仙。”
桃源兄。这是我和神农白话博士合写的乒乓纪实。可惜神农白话的号给封了。她写得比我好。
从神白的红马6上下来到咖啡馆大概有 二十多米。满街的人都像乡下人一样看着我们。一个扎着小辫的小个子老头和一个身高一米八还穿着高跟鞋的歌德式妙龄女走在一起。她侧身站在我身后。像个乖女生一样伸开修长的手指领航。我尽量像个长辈往前走。可心里别扭极了。上台阶的时候。她分明上前躬身搀了我一把。她的胸坚实地抖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她润凉的掌心过来了。我这个老是没有信号的老手机第一次受到令人震颤的电子脉冲。
“妹妹。”一个穿着粉红长裙的半老徐娘走进了。冲我点点头.不怀好意地对神白说。“想来点啥。”
“李姐。辜负了你这鬼秘地笑。”神白把头转过来。把微微有点泛红的长发往后一挑。冷色的灯光打到她紫红的上衣上。使她的皮肤凝脂般的白。像个梦幻的精灵坐在我面前说。“常老师。今我买单。”
“买什么单吗。今儿免单。”神白话音未落李姐早顶上了火。“姐姐一辈子都没有碰着个好老师。今儿跟常老师结个缘。”
“常老师。”神白递过来一个雪白的手帕。“天太热。”
“是啊。是啊。”我一边答应一边沾汗。好几年没见人用手帕了。三十年前的小姑娘喜欢撒点香水在上面。神白的手帕上没有香水。但有一股不易觉擦。沁人心脾的淡淡妙香。“攻那方向的。”
神白起身离座。两脚钉子站立。两手交叉胸前对着我鞠了一躬。用男中音的湖南话朗诵起了《 沁园春 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干嘛呢。干嘛呢。”李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像唱戏似的。”
她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四盘凉菜。盘子很小很精美。红油牛蹄筋。老醋蛰头。油炸花生米。蒜片乳瓜。旁边的酒壶里盛满了酒。
“常老师。”李姐一出去。她一边给我斟酒。一边用干亮的眼睛看着我。“是不是我不跟您联系。您永远都不会跟我联系。”
“我最喜欢和小朋友在一起了。我喜欢被你们的活力点燃。”
我们碰杯后一饮而尽。酒是茅台很香很顺。这要是让少帅知道了。肯定会骂我重色轻友。今年突然不想喝白酒。春节给徐哥烘房。从不喝酒的老张。不能喝酒的老杨都喝了白酒。我只是喝了点啤酒。我想给少帅打个电话。赶快送点钱来。不然今儿可要把人丢大方了。
“你的水平应该不在任何女主持人之下。”
“大学毕业那年还真的参加了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大赛。”她斟着酒。轻描淡写地说。“可是没有进决赛。家里没背景。找个靠山吧。想想那些行将就木的棺材瓤子。浑身铜臭味的大款就恶心。”
神白在帖子里写道。“我没有乱旋、郑澄学习好能考上交大,堂而皇之地去东一楼302聆听书法课;我没有王皓、李晓霞名气大,有机会接受常一大爷的如是说;我没有军军、《刘梅球馆》的女主人美丽动人,值得常一用生花妙笔为她们画一张女人死而无憾的肖像。”她的学问比乱旋郑澄好。比军军。《刘梅球馆》的女主人年轻美丽。她说“我没有王皓。李晓霞名气大。”而不是说我没有王皓。李晓霞球艺高。好像并没有把他们当球星。
“你打那种板。”我得向主题靠拢。轻轻地脱去她神秘的外套。
“常老师。”她双手与我碰杯时眨了一下眼睛。她的睫毛长得很精神。个个像它们主人的细腰柔韧而富有弹性。“您见过打直板的专业年轻女选手吗。”
好像杨影之后。国家队就没有看到过直板的女选手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就是实际。当直板出现危机的时候。中国。韩国。日本的女人一股脑地就像放弃赚不了钱的男人一样放弃了亚洲传统的直板。追求欧洲的富豪去了。
“打直板的吧。”神白巧舌如簧。
“你是想说您这岁数肯定是打直板的吧。我还没有老到怕别人说我老的时候。”人总是喜欢和会说话的人说话。“三天前我才听全国冠军王炎的劝告改打直板。”
“王炎是谁。”她一头雾水样。“什么时候拿的全国冠军。”
“王炎是业余选手。”我突然感到她逼人的专业性。在体育界奥运冠军。世界冠军。亚洲冠军。全国冠军。全国青年冠军的界定是很清楚的。他们眼里的全国冠军是指全运会。冠军赛和锦标赛。进前八就带工资。“第四届全国《县长杯》男子单打冠军。”
“原来是这样。”她宛然一笑。举起酒杯。“常老师什么打法。”
“全台直板横打。”
“我把李工叫叔。”
“是陕西省队总教练李工吗。”她突然提高了嗓门。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激动。粉嫩的面颊都潮红了。“九六年来陕西交流。老人家带过我一个月。来。常老师。连干三杯。”
我被神白的情绪主导着。孩子般地和连干三杯。这三杯最少有二两。可能是酒精杀死了病毒。在喝完第二壶酒后。我感到神清气爽。身心通泰。她也不像刚才那么矜持。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边吃边聊
“常老师。我是看了《晓霞。大爷如是说》的帖子后才开始关注您的。这帖子我浏览了二三十遍都能背下来。”她突然把鞋抹掉。盘腿坐在沙发上。活脱脱一尊妙善公主。她没穿袜子。脚长得稀。肉。瘦。香。软。巧。娇。媚。俏。“李晓霞。如果你和福原爱是诸葛亮同时代的人。你可能成为诸葛夫人 。如果你和福原爱是周恩来同时代的人。你可能替代邓颖超。诸葛祖师。恩来总理都是最智慧的美男子。择妻何以不同凡夫。如果你想不明白。就得聆听大爷唠叨。李晓霞的手比福原爱的脸漂亮。手是真实在。脸面是表象。李晓霞的头发比福原爱睫毛长。睫毛易假。头发难真。把头发留长。戴个黄色箍。用你漂亮的双手去拿奥运金牌。等待你梦中的白马王子。切且惬。”
她天生就是一个当演员的料。学什么像什么。她的涌泉穴上长了一颗朱砂痣。
“如果你是李晓霞。福原爱同时代的人。”她迷茫地看着我。“会娶谁做 老婆。”
“李晓霞。”
“为什么。”
“你如果把福原爱娶了。你就自动的成了全世界男人的敌人。那些压根就吃不着葡萄的文人肯定会把你写成牛粪。狂热的粉丝说不定枪杀你。就算她想做个好妻子。可她 没有时间呀。她忙着打奥运会。世界锦标赛。世界杯。亚洲杯。她是世界多家企业的代言人。世界上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会议事情都想请她参加。她想给你生个孩子。可她要拍写真。拍电视剧。电影。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在家。五天在家正好来了。她对你很忠诚。可全世界的色男会像苍蝇 ”
她的干亮的眼睛湿润了。水汪汪了。少了些许豪气。多了万种柔情。两行清澈的泪珠从她干净的面颊流下。在微微有点上翘的下巴汇集晶莹地放着彩光。我把她的手帕递给她。
“不好意思。”她转过身去擦了眼泪。“我听说一个叫风乐子的道士劝老总统不要娶宋美龄。说她克服不主子。”
“是美女就克夫。你想想把貂蝉。大乔。小乔。杨玉环。潘金莲娶回家的男人是什么结果。丑妻薄田家中宝啊。”
“尊夫人长相如何。”
“与邓奶奶相抗。或谓过之。”
“恩师本姓侯。汉相诸葛孙。避难侯武姓。平安到如今。”她小声诵起了我的“答诸葛祖师语”。“我当年就不应该做明星梦。应该像福原爱坚持打球。体育竞技场要比其它行业公平多了。常老师。和福原爱认识吗。”
“我认识福原爱。福原爱也认识我。”我想把气氛搞得欢快一些。“有一次福原爱发短信问过我一个问题。”
“她问什么。”
“问1. 福原爱为什么拿不到世界冠军。答1. 因为福原爱太漂亮。问2. 福原爱怎样才能拿到世界冠军。答2. 福原爱不要认为自己太漂亮。”
“老骗子.你太有才了。”神白终于破泣为笑。“来。拥抱庆祝一个。”
她的肩膀混元有力。润凉虚灵。女人是水做的。女人是蛇变的。这个和我孩子差不多大小的可爱的女孩。就在肢体相拥的刹那。男人的七情六欲升华成了神圣的父爱。我很平静。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拥抱您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您能允许我拥抱您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她刚要松手又猛得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抱不住的天外飞仙。”
“常老师。”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啤酒杯差点掉到地上。李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面前。给海峰写长卷的构思顿时烟消云散。
“常老师。您太过分了。”李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好心好意请您吃饭。您怎么能动手打人。还骂我朋友是吃软饭的。”
我能记得在一包和叶子手底下的几个处长喝酒。后面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李姐十年前就是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好几年没在屏幕上看见她。依然美丽动人。依然是那磁性的天籁之音。只是今天像机关枪一样对着我扫射。
“就算您喝多了。就算您意外碰见吴局喝多了。可这也不能成为您骂人打人的理由吧。”
“酒后”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无法对不知道或者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道歉。是不是她们给我做局。“到底怎么回事。”
“您真的不记得了。”李姐很诧异地看着我。“人家小伙子可是把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伙子。”
“小李子呀。”
“就是以醋代酒。”我想起来了“说话拧膀子的舞蹈教练。”
“是啊。”李姐好像不太生气了。“小李子遗书都写好了。要自杀。”
“李姐。你告诉李教练晚上七点369豪1我设宴赔罪。”少帅。老杨还在千户等我练球。“我还有事。晚上见面再聊
翻译翻得乱七八糟。英语教授说这是外国人的倒装句。翻成汉语应该是。“好。中国。乒乓球。”西班牙语的教授说按西班牙语的习惯应翻成。“乒乓球。好。中国。” 本来是喝酒。看球。闲传。外语部的哥们却为这六个字吵翻了天。后来体育部。人为。管院都搅和进来。弄了个一塌糊涂。我年龄大又是客座。对外语也不懂。可我分明听萨马兰奇说。“中国 乒乓球 好 ”
千户是陕钢的家属院。中国第一支女子足球队就是在这里诞生的。过去陕钢踢球清一色上十一名省队队员。替补席上坐的还是省队的。中国足协的全军覆没使足球人像他们的前辈高俅一样成了坏人的代名词。中南海的首长说。“中国足球有辱国家形象。已经超过了中国人民能够容忍的极限。”进过国家队。踢过中超已不是炫耀的资本。反而会招来划清界限的目光。“我儿子不踢足球。跟着他们早晚得进监狱。”:
长胶王进了千户球馆。
“来。”他简单地热热身。拿起拍子意气风发地喊。“整。”
老杨不说话。拿起多球就发。王炎摆开架势就拉。乱旋拿起打了补丁的长胶去切弧圈。我拿着捡球器捡球。
王炎连获三次陕西省长胶冠军。前一阵又获得全国第四届《县长杯》男子单得打冠军。名气大。没有架子。我们四个都是正长反反。乱旋是我和老杨的教练。王炎来了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指导。
我们俩五十。不会打球。一张白纸。当然也没有野路子的毛病和落后的技战术理念。学的都是电视上的动作。玩的都是世界冠军的手法。国少队练的比王皓还先进正手横拉我们也练.请教过刘海峰。挑战过王炎。乒乓泰斗李工的同力球馆也转过几圈。提刀上阵。气势如虹。差一点把名将蒙住。基本功太差。露怯输给八十老汉。老杨神球还没有练成。人却从病夫变成了刚强铁汉。真是收之桑榆啊。
“我整死你。” 王老板与勤学者练拉球。拉一板说一句。“我整死你。”他一板爆冲拉穿了勤学者的防线。举起拳头。翘起下巴冲着勤学者咬牙切齿地说。“我整死你。”
“有一领导。”勤学者一边拿板儿扇凉。一边不露声色地说。“和老婆。情人。小蜜在一起的时候爱说我整死你。一日领导在新的领导岗位上正与与新秘书交流。老单位的秘书走了进来。领导就问你来干啥。老秘书答道我不想活了。”
勤学者才华横溢。幽默机智。黄段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王老板的漂亮夫人许艳走进来莫名其妙地问。“你们笑什么。”
“许艳。”平日德高望重的张大哥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敢对王老板说我不想活了。我晚上请你吃饭。”
看着快乐风趣的球友。我诗兴大发。
七律
瓮中少米身康健。
妻妾成群精血干。
珠穆朗玛雪片大。
马里亚纳无渔船。
白银成山雇人守。
黄袍加身冰火煎。
达人常在球场坐。
醉卧石台枕板眠。
常家少师世无双,
珠峰一人玩乒乓。
吾生一女正妙龄,
愿为侍婢做填房。
若是大德不相弃,
三千青丝是嫁妆。
太白当年心未了,
咱孙替他闹春光。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美津浓球衣。头发挽了起来。白色的松紧带和脚下白色的美津浓球鞋上下呼应。甚是得体。大号的福原爱。黑头发的莎拉波娃。
“你很喜欢日式的运动服。”
“他们的鞋子好。”神白把白色的美津浓小包挂在衣帽架上。她的臀很巧很翘。使人立即想起古巴女排。“训练比赛脚不打泡。”
“你修的外语是日语吧。”
“上传媒时修英语。读研才改修日语。”她转过身来。正面非常有亲和力。“导师认为学汉语。汉语系的外语发展空间大。常老师。您怎么知道我修的是日语。”
“你开日本车。穿日本衣服。听日本音乐。就是一个大号的东洋魔女。”
“您在研究日本。”她给我倒了一杯茶。
“研究谈不上。与母狮子为邻不关注不行呀。”
“母狮子。”她一脸诧异。“您说日本人是母狮子。”
“母狮个体能力不如母虎。可他们群居。协作能力强。它们不找丈夫。谁是狮王。他们就给谁做老婆。就给谁生儿育女。过去中国强大跟中国。德国强大跟德国。现在美国人强大自然就跟美国啦。”
“常老师。”她蜡像般地看着我。“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评价日本人的。”
“以乒乓球为例。当欧洲的横板两面弧圈席卷全球时。日本的男人像中国。日本。韩国的女人一样放弃了东亚传统的直板。有种性。有血性的韩国男人坚持着。有种性。有血性。有开拓性的中国男人不但坚持。而且创造出直板横打技术。经过刘国梁。马琳。王皓三代运动员的努力。如今在与欧洲横板两面弧圈的对抗中优势绝对。那天中国的全台直板横打技术占绝对优势的时候。日本人又会跟中国人学。”
“中国人像什么。”神白道。
“功德佛。”
“李老师。”我拧开高脖子西凤。满满地倒了两杯。“都在酒中了。”
我一饮而尽。有半年没喝高脖子西凤了。真过瘾。小李子端起酒杯。下了半天决心。膀子一拧。一副壮士一去不归还的勇气一饮而尽。
“好。”两个女主持人的妙音同时响起。“好。”
“常老师”李姐举起杯认真地看着我。“找个茬。就是想和您侃侃。您的终极目标是。“
“明心见性。”
“阿弥陀佛。”李姐双手合十。“我看不懂经书。念念佛。能明心见性吗。”
“八万四千法门中念佛法门第一殊胜。发菩提心。一心称念。到功夫成片。一心不乱就是明心见性。”
“常老师。”神白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与李姐。小李子的香水工厂相比。她简直就是森林里的小溪。“我每天打坐。可怎么也入不了静。”
“当年马祖道一整天呆呆地坐在那里坐禅。怀让大师见机施教拿起一块砖在附近的石头上磨了起来。马祖道一见此十分惊异,立刻上前问怀让。师傅。您磨砖做什么。怀让答我磨砖做镜啊。 马祖道一困惑不解问。磨砖怎能成镜。 怀让答道既然磨砖不能成镜。那么坐禅又怎能成佛。马祖大悟。”
“中国足球队每天也都在刻苦训练。到了世界杯赛场。一球未进。一分未得。一场未赢。一星未见。谁要是跟中国人学足球那是绝对的野狐禅。槽厂是禅堂。破柴踏碓禅定。镇腰石是智慧。”
“常老师。”李姐端起饮料。“跟你们大文化人聊天。太难受了。一句都听不懂。高深的佛法你们等会再聊。我现在该怎么修。”
“从根本修。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一门深入。长期熏修。一心专念。您福报大。建几所希望学校。像千户球馆的张志安大哥一样开几个免费或者不以盈利为目的球馆。”
“阿弥陀佛。”
“常老师。”小李子喝了一杯高脖子西凤。就换上了他在带的陈醋。“我很想更男子汉些 ”
“你过来。”神白不等小李子说完便开了口。“闻一下常老师的国服。”
小李子真的过来闻。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味道。”
“我实话实说了”小李子看看神白。看看我。膀子一拧。“汗臭味。”
“对了。小朋友这才是女人喜欢的男人的味道。你整天弄得跟女人一样香。女人怎么会喜欢哪。”
李姐起身告辞。不知是是演艺界的习惯还是想闻闻我身上的汗臭味。竟然要拥抱吻别。
“常老师。”小李子蹲下身子。仰视着我。“我想开一个夜总会。想请您题个字。润格包您满意。”
“李老师。如果你办一个体育舞蹈学校。我送一块牌匾给你。我是佛弟子。不给酒店。屠宰场。夜总会写牌子。给个金山也不写。”
“愧不敢当。通儒释道三教的是老外公苏东坡。文武双全的是圣祖王羲之。岳飞祖师。我只是比别人少认得两个字而已。”
“什么。什么。”神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屑。“什么叫比别人少认得两个字而已。”
“贪。嗔。痴。慢。疑佛祖一个都不认识。”
“妈呀。”神白差点撞上前面的大奔。她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脸色煞白。鬓角见了汗。她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我身上的保险带。像惊魂未定的妈妈看着自己大难不死的儿子。我把她揽在怀中。她的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差点把大师给伤了。”
“大师是人们对佛的称呼。我只是个在家修炼的小沙弥。学打乒乓球的老学生。”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她抬起头来。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女孩。“我查了。一灯。弘一。圣一。叫一的都是大师。”
“你是大学教师。不是追星族。再说我也不是明星偶像。”
“你就是。”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你想干什么就干。我不会缠着你。”
“没边了。大马路上哪。赶快去打球。”
“又老又丑又矮的臭老头。你有什么了不起。才不会嫁给你哪。美死你。”
李姐的咖啡馆里竟然有球台。
神白把把崭新的三星蝴蝶放到大彩虹上。用亚萨卡板一压。开始热身。我洗脸时突然想起了导师钟明善先生的话。“亚萨卡。斯蒂卡。外国的好。中国的红双喜。729也不错。在任何时候都要支持民族品牌。”
我从洗手间出来。惊得目瞪口呆。
“小妹妹人漂亮酒不错。”叶子拿着cc7在神白面前一晃。“不知球好不好。”
“阿姨。一打你不就知道了。”神白反唇相讥。
“哥。你来当裁判。”叶子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冲着正在刷胶水的腕儿喊。“腕儿。你来计分。”
腕儿在陕西的业余界大名鼎鼎。叶子是要上大学放弃了专业队。在李姐的咖啡馆里第二次见到叶子。让我非常尴尬。仿佛偷情被老婆逮个正着的那种尴尬。我和神白没什么。就像叶子和腕儿一样没什么。
“阿姨。”神白隔着台子说。“打完球也该饿了。赌一顿宵夜什么样。”
“悉听尊便。”
叶子五十了。一局下来就被神白杀的气喘吁吁。好在神白久疏战阵。虽然动作漂亮。失误不断。被老谋深算的叶子连扳三局。神白突然换了打法。像张怡宁一样往中间一站。左来左挡。右来右带奇迹般地扳回两局。
运河茅屋水泥案。
风吹球斜成弧圈。
六局激战近黄昏。
挑灯决战天王山。
台铺桌布高朋座。
青啤水镇琼浆甘。
醉卧沙滩看明月。
浪花伴唱临江仙。
球馆里突然响起了李姐妙不可言的声音。她把我和淮南诗人的诗朗诵的温婉淋漓。
“亲爱的观众朋友。”李姐突然模仿单田芳的声音。“这里是第一届世界美女乒乓球锦标赛的现场 ”
“常老师。”神白喝着水。“您这老情人还挺专业。有什么办法能赢她。”
“别胡说。球我不懂。年轻力壮就是你赢球的资本。”
决赛神白放起了高球。叶子汉小力薄并不占便宜。神白以10:9. 11:10 .12:11领先。叶子发球失误输了。
“捡了一分。”神白过去跟叶子握手。一指腕儿。“这位大哥是谁。”
“我师弟。”叶子一挑大拇指。“敢干一场吗。”
“人是打死的。还有给吓死的。”神白并不胆怯。“不过赌注要小点。就一瓶青岛啤酒。”
“我不喝啤酒。”腕儿的普摆得像一代宗师。“正好我车上有一瓶徒弟娃送的茅台酒。作为赌注如何。”
“茅台我没有。五粮液倒是有一瓶。不知行不行。”
“哈哈哈哈。”腕儿胸有成竹“成交。”
“白瞎一瓶五粮液。”李姐对神白说。“知道吗。人家是腕儿。”
“李姐说得对。”小李子也发了话。“腕儿得让神白四分。”
“四分吗还是可以的。”腕儿插着双手。撇着嘴说。“打。”
“不行。”叶子不等腕儿说完。“按规矩就让两分。”
看样子李姐和叶子的关系要比神白好。叶子一说话。她便不在坚持。
“性别大战马上开始。腕儿让神白两分。五局三胜。”李姐宣布了比赛规则后看着神白说。“如果神白赢了。我请大家ktv。”
“如果神白赢了。我明天请大家山西会馆吃刀削面。”小李子也压了腕儿赢。
“哥。”叶子飘过来。“你不来点。”
“如果腕儿赢了。我请你到慕尼黑喝啤酒。”
“什么。什么。”
“如果腕儿赢了。我请你到德国慕尼黑喝啤酒。”
“是吗。”叶子看了我半天。“你的承诺我敢相信吗。”
“五岁的承诺只能代表愿望。五十的承诺肯定是板上钉钉。”我走到神白面前。大声说。“如果腕儿赢了。我请吴局到德国慕尼黑喝啤酒。”
“我还以为一个支持者都没有哪。”神白在我耳边低声说。“想去慕尼黑吗。”
“我喜欢青岛啤酒。”
“这是吴局的赌注。”李姐把一张折着的纸举起来。“比赛结束后公布。”
神白的第一个发球像侧上。腕儿一推下网。神白的第二个发球和第一个发球相同。腕儿一搓冒了高。也许是陕西业余界缺少高水平的横板两面拉和直板横打球友。腕儿的第一个发球有点长。被神白反手一板冲死。腕儿知道了她的厉害第二个发得很短。她一上步身子几乎趴在台子上把球拧了起来。腕儿傻傻地看着球被神白的红色蝴蝶胶皮拧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打在台子上。弹起来。掉在地上。
“兄弟。”叶子叫了暂停。“刚才是你轻敌所造成的意外。她的发球没那么好。我都能接住你怎么会接不住。等一下抬过去也行。出台就拉她。”
神白可能算准腕儿会侧身。一个偷长把腕儿打崩溃了。腕儿接不了神白的发球。神白接发根本就不搓。腕儿的发球抢攻施展不开。很快以2:11. 4:11连丢两局。什么打都不行。腕儿在第三局索性放起了高球。神白身高臂长。真是凭高视下势如破竹。屋子高度不够。腕儿几次把球打到天花板上。0:10. 腕儿一发球。神白把球往空中一撩。便准备打下一球。那球从空中落下。端端地扎在网带上。弹起来一点又落到网带上。仿佛还停了一下。滚到了腕儿的球台上。
“我现在宣布吴局的赌注。”李姐把纸打开。“如果神白赢了。我就请常老师去慕尼黑喝啤酒。”
“你想和常老师一样言而无信吗。”叶子拦住了要走的神白。“赢的饭就得吃。赢的酒就得喝。”
“我只是想给你们兄妹提供一个叙旧的机会。”神白道。“我能给常老师做个添香的红袖,端茶递水的侍婢就心满意足了。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压根就入不了常大师法眼。”
“我建议一人点一个菜。快 点吃了去唱歌。”李姐见气氛不对。马上把话岔开。“我点羊排一份。常老师。”
“一青二白。”
“就说想吃豆腐。”叶子好像有点更年期。“还一青二白。”
二十二年前。我一个栽树种草的绿化工人和已经是正处的叶子分手总不能说我是陈世美吧。我又怎能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两次。不要以为写了两首好诗词。就以为自己是大师。差远了。
“女人大概有三种。第一种妓女型。第二种生活型。第三种圣女型。”叶子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腼腆的叶子了。“圣女型的女人一生只爱一个男人。不管是你贫穷。病残都不会变心。就像王宝钏。爱人出门了。十八年苦等。她们永远都不会出轨。她们的心里装不进第二个人。她们的性与爱高度统一。如果爱人死了。她们的心扉就永远关闭。”
“叶子。你的条件这么好。早点成家吧。”
“我们二十八岁那年闹别扭。”叶子自己灌了一杯酒。“我也尝试接触过别的男人。可是我脑子里全是你一个人。别人一碰。我就要发疯。我就要爆炸。不像你们男人。是个女人就可以。三五个也不嫌多。你是英雄五十仍少年。神白是三十未嫁抱诗眠。我是五十对镜沾黄花。”
叶子与我对视着。我们从小就玩这种游戏。谁眨眼或避开就是心虚。屋子里非常静。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时间倒转了。回到了过去。
“哥。”比我小七天的叶子迫不及待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纯净明亮像天上的星星。“我们将来要生两个像你又像我的小娃娃。”
“要像你。”昨天才五岁的叶子。今天穿了一件碎花布拉吉。头上全是小辫像个洋娃娃。“你长得好看。我们先写字吧。”
“没意思。”叶子看着桌上的旧报纸。小嘴一撅。“哥。要么先比谁屁股上的酒窝多 ”
我和叶子被锁在家里的日子半年后结束了。她爸爸的问题查清楚了。她们搬回我们学校对面的市委家属院。我妈喜欢叶子。叶子的妈妈也很喜欢我。还是把我们一起养。
叶子爸爸发现一个唯一没有乱的地方。那就是省乒乓球队。乒乓外交是国策。没人敢冲击。本来我可以和叶子一块去省队打球。妈妈坚决要我念书写字。
上过黄埔军校的爸爸。哥哥。姐姐都被下放回了老家。妈妈是跟爸爸假离婚。取得了我的监护权。才把我留在了西安。妈妈好辛苦。
有一天。我熬了一锅稀饭。还切好了咸菜。我兴高采烈地等着妈妈表扬。可刚回家的妈妈竟然很失态地吐了我一脸。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妈妈怒不可遏。狠狠地抽我屁股。“男子汉大丈夫不好好念书写字。竟干起了女人的活。下一次再敢做饭。洗衣服。我就把你手剁下来。”
“哥。”叶子打开一瓶汽水递给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的二三志愿报得都是北京最烂的大学。”
“也许我考 ”我的嘴被捂上了。叶子的手比半年前细腻多了。手心湿湿的。很好闻。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她用食指在舌头上沾了口唾沫。在我头顶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天爷爷。地大大。碎怂娃说话不算啥。”
“你都是预备党员了。还这么迷信。”
“看着我眼睛。”叶子把我的头扳过来。她的表情很严肃。“有时候不迷信不行。我们队上一个女孩球很臭。可我就是赢不了。一次我大分2:0领先。小分20:14领先。就在这时。她不失误了。失误了也不是滚网就是擦边。比分被追到20:19.。我发了一个不转。她把球捅了个半高。一只蜜蜂飞过来夹在了球和板儿中间。蜜蜂被我拍了个粉碎。可球却下网了。”
“嗯。”我正在写一篇读后感。随便应了一声。“我哥哥不让我报别的学校。”
再过五天就要高考了。两家人工作的重点就是我和叶子。
叶子已经是省家体工队的主力队员。交流赛赢过曹艳华。进国家队。拿世界冠军都是迟早的事。可偏偏她的学习也不错。叶子的父母不知道该怎么办。叶子不知道是上大学还是继续打球。长大了。害羞了。可我们都记着小时候的誓言。我们是恋人。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叶子要我替她做决定。我把她的球板扔进了熊熊燃烧的锅炉中。叶子看着自己心爱的球板化为灰烬。趴在我的肩头。放声痛哭。到底是优秀的专业运动员。像个铁疙瘩。
“哥。“叶子哭喊着跑进了我的房子。她披头散发满头大汗。一边摸我的脸。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哥。哥。哥。”
“怎么了。”叶子的妈妈。爸爸也跑进了我的房间。“怎么了。”
“妈。”叶子扑到妈妈怀里哭了起来。“我梦见一只大老虎把我哥给吃。”
“嗨。你和你哥不都是老虎吗。”叶子妈拍着叶子的肩膀。“怎么怕起老虎来了。”
叶子破泣为笑。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捂着脸跑回自己房间去了。叶子妈妈笑着摇摇头回房去了。叶子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面色铁青。惶惶不安。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他有一本毛主席送的古版本的易经。
传说他是梁山好汉吴用后人。能掐会算党政军的领导都常常求教于他。他最佩服的领袖竟然是宋江。
叶子的妈妈也是小老婆。叶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叶子姐姐把对象领回家。当知道那小伙姓高。又是踢足球的。叶子爸爸勃然大怒。“滚出去。我们家永远都不会和高俅的徒子徒孙结亲。”
三十年后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宣布了对中国足协的逮扑令。“首长说中国足球有辱国家形象。已经超过了中国人民能够容忍的极限。”
梁山英雄的后人好像不止叶子爸爸一人。
我的灵魂被妈妈带走了。
我成了行尸走肉。
叶子没有去北京上大学。她选择离我们家最近的一所大学就读。几乎每天中午都骑车回来一起吃午饭。晚上把我接到她家。给我洗澡。唱着摇篮曲伴我入眠。
“哥。”叶子从来不叫我名字。就是在她动天彻地叫声中。我的灵魂又回到了我身上。
叶子要我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她拿着一个面罗。在我头顶左三圈。右三圈地转。口中念念有词。“罗儿。罗儿。隔山到。隔河隔岭都能到。哥哥回来了。回来了。”
叶子是党员。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团委书记。在她上大学的四年中。四次夺得高校乒乓球女子单打冠军。
如果8是个很吉利的号码。就不会给共产党。可在共产党手上8变成了一个吉利的番号。八路军不但把日本打回了老家。而且把蒋总统打到了台湾。得到了天下。叶子爸爸是用中国传统文化的智慧来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中共要员
“梦见虎进门。家中必伤人。”老人家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孩子也不懂。睡吧。是祸躲不过。”
“哥。吓死我了。”我刚睡下。叶子便溜了进来。她一把抱住我。“将来我要先死。如果你先死了。我会难受死的。”
“你怎么也开始说不吉利的话。”自从叶子进了专业队力量是越来越大。两条手臂像蟒一样缠得我喘不过气来。胸脯像两个电极啪啪地放电。打得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想说话。可说不出来。我想亲她。
“不能亲嘴。”叶子躲开了。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师姐说亲嘴会怀上孩子。你看你瘦的像块排骨。等到北京上大学。我给你制定一套完整的健身计划。哥。好像你屁股上的酒窝一个也没有了。”
我完全沉浸在美妙初恋中。全然不知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尚主任。天怎么热。你就高抬贵手放我妈妈回家吧。过去纵有对不住的地方。现在人都死了。您就不要计较了。”
“兔崽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尚武恼羞成怒。“我尚武堂堂革委会主任。都是以党性原则办事。从不以权谋私。打击报复。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爸爸不停地往妈妈身上喷酒。
我要让妈妈体面地入土为安。不能再和尚武扯淡了。我跳下车。举起哭丧棒。对着他的绿帽子就劈。尚武的反应还挺快。他躲开了一边跑一边掏出了手枪。
“站住。” 尚武双手端着枪。浑身上下没有不抖的地方。“不许动。”
妈妈死了。如果我也死了。不就和妈妈团聚了吗。一股渴望死亡的悲壮豪情。指挥我举起哭丧棒。狠狠地去砸尚武戴着绿帽子的脑袋。这小子就是没种。把我心脏渴望的子弹惊慌失措地打到了天上。
“别过来。”尚武瘫在了地上。“别过来。”
“你这孬种。”我看着汉奸叛徒样子的尚武更生气。一棍子就想结果了他的狗命。
尚武的枪口喷出了一条火蛇。
尚武是妈妈的同学。也是我们家的死敌。妈妈宁愿给爸爸做小老婆。都不愿意看他一眼。1948年尚武由于猥亵女生。被爸爸吊在学校讲台的旗杆上。当众抽了五十皮鞭。赶出校门。可1949年尚武又回来了。成了接收学校的军代表。
我和尚武的第一次直接冲突发生在1980年高考的第一天。我们要把妈妈运回老家的祖坟安葬。我妈妈虽然是爸爸的小老婆。却是奶奶最喜欢的儿媳妇。奶奶在世时。便在祖坟里给爸爸。妈妈修好了坟墓。
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一挥手。拦住了灵车。尚武穿着四个兜的的确良军服。有点小且旧。头顶的绿军帽却是崭新的。那年头正是流行戴绿军帽子的年代。领导爱戴。工农商学兵都爱戴。绿军帽子有真有假。有好有坏。满大街都是戴着绿帽子的男人。没有绿帽子戴的就抢别人的绿帽子戴。还产生了一个专用词——攃军帽。
“妈呀。”尚武扔了枪 。连爬带滚地跑了。
叶子惊慌失措地把我带了枪眼的裤腿挽起来。小腿内侧被子弹刻出了一条两寸长的沟。只渗出一点点血。有股糊肉味。
爸爸把枪捡起来。卸下弹夹。拿出一颗子弹。放在石台上用小刀切开了。把火药均匀地弹到伤口上。他把我头上的孝撕成两半。非常熟练给我包上。
“起来。”爸爸笑了。他的眼神像老令公杨继业。“走走看。”
叶子爸爸的司机去找尚武拿大门钥匙。我跳上司机楼。挂上档。一踩油门。用铁皮包的木门被解放车保险杠撞了个粉碎。
连着六天。我不想吃饭。也不想喝水。木头人一样坐着。爸爸急了拿酒给我喝。后来能吃饭了。还是木头人一样。
“乐哥。让孩子跟我学太极拳吧。肯定能起死回生。”爸爸的老朋友。武当天字辈大师侯春秀拉着我的手对爸爸说。“你那门规是父不教子。拜到我门下正好。”
“今就是好日子。”侯老师行四。人们背后就叫侯老四。天顺是武当的道号。“走。到我那去。有好酒。”
“你呀。”爸爸哈哈大笑。“你这那是舍己从人。”
“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侯老师一伸手。和爸爸转起了圈。“我这是因敌变化。动急则急应。”
侯老师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斤。真正的皮包骨头。七十岁了。可他的背笔管般的直。我从来没有见过脊背这么直的人。眼睛不大。非常有神。整个一条眼镜王蛇。
师娘和转运哥点上蜡烛。摆好香炉便到门口望风去了
“武当历代祖师在上。”侯老师对着三丰祖师牌位祷告。“天字辈弟子侯天顺得遇夙慧才俊常一。录入门墙为风字辈弟子。道号一风子。官名凤之。祖师护佑早日***双重。通太极无上妙法。”
侯老师起码比爸爸大十岁。可他把爸爸叫哥。这会侯老师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爸爸领着我一前一后跪下。向他行三拜九叩大礼。
“哥。”礼成。叶子迫不及待把我扶起来。“恭喜你。”
“侯先生。恭喜您喜得高徒。”叶子爸爸作为见证人。向我们道贺。 “凤之。好名字。”他拉着我的手。“武当常凤之。不得了。你现在已经和大名鼎鼎的王凤岳。郑凤臣都是师兄弟了。”
“可不敢。”侯老师打断了叶子爸爸。“凤岳真人是盖世英雄。要不是他摧毁了希特勒的原子弹。世界历史都得重写。孩儿。郑凤臣的妹妹是我婶娘。以后见了郑先生要叫舅爷。”
侯老师在西安饭庄设宴答谢出席拜师仪式的嘉宾。他们都是山西和河南人。郑凤臣。金石生。卫俊秀。于友三。三十年后他们故去了。后人称他们为大师。
这是一天的美妙开始。我装着没醒。她左手捏住我的鼻子。右手托住我的下巴。用嘴把我的嘴堵上。舌头使劲拱我的唇。叶子上了大学。知道接吻不会有孩子。我任她偷破防线。去迎接它。我飞了起来。地球没有了。
我终于憋不住了。拼命挣脱。可她就是不松口。牙和牙碰在一起。嘴里有了小沙子。
“我让你装。”叶子把嘴里的牙末子吐出来。“这下好了。你给我做了记号。我也给你做了记号。”
起先我失心很严重。叶子给我洗澡喂饭。像妈妈。又像生活了多年的妻子。我好些了。能自理了。可她还是像过去一样照顾我。我的衣服她不让保姆洗。每天都给我亲手换干净的内衣裤。老夫老妻一样一点都不害臊。
“你牙怎么了。”吃早餐时。叶子妈妈问叶子。“让我看看。”
“没事。”叶子头也不抬。把一个剥好的茶叶蛋放在我的吃碟里。“和我哥玩。碰的。”
“你哥也好点了。让他回家吧。外面都有闲话了。”
“您不是说我哥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吗。还怕什么闲话。妈。我告诉您。我们俩从小就是一条命。不管他好还是坏我们将来都要结婚的。在这个时候背叛他。就是放弃我自己的生命。”
“好啦。别争了。吃饭。”叶子爸爸生气了。“侯老四怪把古多。一定能把孩子治好的。”
快乐的。痛苦的。都是生命的过程。
我们家的亲朋好友都认为我不行了。不但考不上清华北大。恐怕以后的生活都很成问题。正好有政策——退休子女可以接班。我就在我爸爸创办的学校里当了一名勤杂工。好坏是全民单位铁饭碗。我毛笔字写得好。本来可以留在教导处写个通知什么的。可尚武坚决不同意。以年轻人需要锻炼为由。让我去烧锅炉。我从小妈妈就不让干活。可以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锅炉自然是烧不好。尚武让财务扣了我半个月工资。
“妈的。”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撞。脑子咯噔一声。“什么东西。”我出了财务室。直奔小洋楼。
小洋楼是校长室。那是我们的家。文*革期间爸爸被下放了。尚武便把我们赶出来自己住进了小洋楼。那时我还小。后来就再没有进来过。
尚武的午饭很奢华——酱牛肉。油炸花生米。鱼头炖豆腐。大肉炒粉条。酸辣白菜。边上放了一瓶红西凤酒。爸爸妈妈当年很有品位。欧式的高背椅坐上去就像绅士。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捏了一块酱牛肉就吃。
“干啥哩.”尚武来到餐厅。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喊。“干啥哩。”
“没钱卖饭票。”我慢条斯理地把喝完一杯酒。抓起一把花生米。一个一个往嘴里扔。“到你们家混一顿儿。”
“不是还给你留了十四块五嘛。”
“我哥哥上大学。”我拿起酒瓶和了一口。“嫂子。孩子都等着吃饭呢。”
“你这是私入民宅。我叫派出所来抓你。”
“你拿着枪打老子都不怕。”我直勾勾地看着尚武。“还怕派出所。”
“小常。小常。小常。小常。小常。”尚武的新老婆张小红从厨房里出来。“没关系。都是自己人。吃吃吃。老尚你在外面随便吃点。直接去局里开会。我跟小常聊聊。”
尚武把崭新的的确良绿军帽子扣在秃头上走了。
“小常。姐姐敬你一杯。”张小红给自己到了一杯被我污染过了的酒。“干。”
张小红一饮而尽。她的脖子很白很长。到底是著名演员。尚武以不会生孩子为由。和发妻离了婚。把张小红的弟弟从监狱里捞出来。这才把不到三十的张小红弄到手。可惜呀——一朵鲜花。。。。。。
“我们家老尚脾气不好。”张小红把两杯酒斟满了。给我夹了一块酱牛肉。她的手指白皙修长。个个都是有生命的个体。“你不要在意。工资肯定会给你补上。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青年才俊。肯定也不会在这破学校混一辈子。来干了这杯。咱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姐姐。告辞。”把一瓶酒喝完。我已经有点晕。张小红也好不到那去。站起来就倒在我身上 。几根长发乱乱地盖着她红扑扑的脸。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
这部纪实小说名字是《见鬼》。在博乒网西安站发表。是我和神农白话见面后的合作。
后来我们被革职锁号。便没有再写。不过已有出版商关注。洽谈中。[em1012]
这部纪实小说名字是《见鬼》。在***西安站发表。是我和神农白话见面后的合作。
后来我们被革职锁号。遍没有在写。不过已有出版商关注。洽谈中。
首先祝贺两位大师的作品早日面世!不过您两位大师一起被革职锁号!也够倒霉了![em1005]不过中国有句古语;“墙内开花,墙外香,”过来精英香一回吧!
首先祝贺两位大师的作品早日面世!不过您两位大师一起被革职锁号!也够倒霉了!不过中国有句古语;“墙内开花,墙外香,”过来精英香一回吧!
神农白话身高180。球刘海峰都打不了。那天去广州。您去机场接。
赞鄂女(张志安)
野人故里出貂蝉,
三十未嫁抱诗眠。
红马紫袍谈吐雅,
依宁同窗技非凡。
这是我们家死敌尚武的女人。
强烈的报复心促使我去亲我们家死敌尚武的女人美艳的红唇。
这一刻我获得了手刃仇人的快感而毫无男女的欢乐。张小红并不
躲避。而是把舌头伸出来找我的舌头。她一边亲一边用手乱摸。我
感到全身都酥麻。同时感到一丝恐惧。我顺从地被她引到卧室。
“小哥哥。别紧张。”我们躺在床上。“摸姐。”
平日趾高气扬的小弟弟可能是受了惊吓一点不给力。张小红用
舌头和它搞了半天关系才把它哄大。。。。。。
我获得了性快感。我弄了尚武的女人。还有比给仇人戴绿帽子
更让人快意报复手段吗。回到家。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狂笑了半个
小时。
“哥。”叶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掀开被子。“起床。回家吃
饭。”
“是啊。”我一轱辘爬起来。“明天高考。”
“什么。”叶子捧着我的脸。迷惑诧异的眼神渐渐亮起来。“哥。
你好了。你的眼睛有神了。你回来了。”
叶子哭得一塌糊涂。三年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亲人无微不
至关怀无法做到的。竟然被仇人和仇人的女人用非凡的方法给治好了。
我应该感谢谁。
我应该恨谁。
神农白话身高180。球刘海峰都打不了。那天去广州。您去机场接。
赞鄂女(张志安)
野人故里出貂蝉,
三十未嫁抱诗眠。
红马紫袍谈吐雅,
依宁同窗技非凡。
好的!欢迎你们来广州!
好的!欢迎你们来广州!
有时间来广州挑战你这个全国冠军[em1001]
有时间来广州挑战你这个全国冠军
我给你们俩当裁判。
好当。
1。给我们兄弟提供一个见面的机会。
2。把世界上漂亮的姑娘让您认识。
3。您和王秋伊配。我和神农白话。来一场混合双打。
好当。
1。给我们兄弟提供一个见面的机会。
2。把世界上漂亮的姑娘让您认识。
3。您和王秋伊配。我和神农白话。来一场混合双打。
来一场混合双打。神农白话是男还是女的?
来一场混合双打。神农白话是男还是女的?
神农白话参加过中央电视台女节目主持人大赛。连个子都比王秋伊高。
来一场混合双打。神农白话是男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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