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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再见乒乓(转贴2) [打印本页]

作者: simonheate    时间: 2007-6-27 12:48
标题: 再见乒乓(转贴2)

朱镕基担任国务院总理期间,有一次听取下属部门汇报工作,身为体育战线全国政协委员的张燮林也在场。工作议程结束后,大家正要散场,朱镕基突然叫住张燮林:“听说你们乒乓球队以前总是让来让去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贵为国务院总理,都对乒乓球队的“让球”传闻颇感兴趣,这一话题近些年来被长久地提及并引起广泛争论,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

对于朱镕基的问题,张燮林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平时我与庄则栋打,差不多是四六开,他占一点优势。”

他的回答,也可以看作委婉地承认了一次很经典的“让球”传闻。那是1961年北京举行的第26届世乒赛,进入男单半决赛的全部是中国选手——来自上海的徐寅生、李富荣、张燮林以及来自北京的庄则栋。进行半决赛的前一天夜里,贺龙元帅在北京华侨饭店召集相关人员开了一个会,要确定世乒赛的冠军归属。作家叶永烈对此的慨叹是:处于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连冠军也要按照计划“生产”。

一位上海乒乓球界的教练参与了那次会议,据他回忆当时的情景,贺龙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这一次男单,谁来当冠军?”事实上,他也并没有真正要征求意见的打算,他希望三位上海选手委屈一下,让庄则栋拿冠军,因为他代表首都,而且年轻。

决赛的结果,李富荣让给了庄则栋,而庄则栋的获奖感言也耐人寻味:“我是代表集体领奖的。”

接下来的两届世乒赛,非常巧合,又是李富荣与庄则栋争冠军,结果还是按领导意图计划好的,为的是中国产生一个三连冠,并永久拥有男单圣·勃莱德杯的复制品。

据张燮林回忆,历史上中国人也有过另一类让球,比如第34届世乒赛的时候,中央认为中国拿太多冠军也不好,规定最多只能得四项,结果中国就在第五项决赛时放了水。

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几乎没有人质疑这种“让球”的命令,即使是46年后的今天,当事人徐寅生、张燮林均表示,既然运动员完全是国家培养的,就必须服从国家利益。

而作家叶永烈的态度也很鲜明:不管你找出什么理由,让球就是在造假,就是在亵渎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就是在违背基本的体育精神。

叶永烈平生著述颇丰,其中大多是与共和国政治、历史、重大事件相关的人与事。令人稍感意外的是,这位作家的笔触竟两次伸向体育领域,而且都是乒乓球题材。其中一次是讲述庄则栋的曲折经历,另一次是关于何智丽“让球风波”的报道。这两次报道,尤其后者,在社会上曾经轰动一时,甚至延续至今。

“我对体育本身没兴趣,之所以写乒乓球,因为它曾是政治标兵,与政治关系密切;换作世界排名73位的中国足球,我是肯定不屑于关心的。”在接受我采访的时候,叶永烈说他关心的其实是当代政治。

“在保证国家利益和荣誉的大前提下,我们不鼓励也不支持队员去‘让球’。”今年早些时候,中国乒乓球队领队黄飚这样对记者表述目前对于“让球”的官方立场。字面上,其表述是如此含混,好在事实为官方的态度做了更好的阐明——最近几年来,中国乒乓球队基本告别了“让球”这一“光荣传统”。

2004年雅典奥运会男单半决赛,实力占优的王励勤完败在队友王皓拍下,由后者在决赛中对阵韩国的柳承敏。关于这场球是“让球”的传闻和猜测,一时甚为喧嚣。多位了解内情的人士一致向笔者表示,那场半决赛绝无半点水分。我们只能叹息,以往中国乒乓球队“让球”的例证和非议过多,难免不令舆论过度敏感。

“我从事乒乓球这么多年,个人最困难的时期,就是‘让球风波’前后。”作为当时的中国女乒主教练,张燮林承受过巨大的心理压力,但多年以后,他还是不原因具体谈论其中的是非曲直。不过对于“让球”现象,他倒是表明了如今的观点:“这种做法也有它不好的一面,比如对运动员的付出显得不够尊重,也容易打击她们的进取心。”

一个至今不为外界所熟知的内情是,喧嚣一时的“让球风波”并非何智丽以一己之力挑战威权、对抗沿袭多年的“光荣传统”,连她自己也承认,一直得到乒乓球队顾问、名宿孙梅英的支持。确切地说,这一风波也是乒乓球队教练层内部矛盾的体现。

中国乒乓球队的内部选拔通常比世界大赛更为激烈和残酷,尤其整体水平更高的女队,差不多谁出去都可能是拿奖牌。在被问及这样的内部环境是否会导致一些不正常现象时,汉城奥运会冠军陈静的回答颇为委婉:“现在比以前透明些了,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直通萨格勒布的选拔赛吗?以前肯定没有。现在,教练顶多使用几个机动名额。”

如今的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曾长期担任中国乒乓球队的领军人物,一向“治军严厉”,也可以认为,外界对乒乓国手的压力经蔡振华的努力而得以强化。不过,在最初以球员身份进入中国乒乓球队的时候,蔡振华也有过几乎被这种压力击垮的经历。

入队不久,蔡振华面临着队内的大循环比赛。在这个项目上,中国人的队内比赛通常比世界锦标赛都要残酷和激烈。那时候天还有些凉,蔡振华竟故意睡觉不盖被子,他希望自己被冻感冒,以此避开队内的大循环比赛。

2006年和2007年,CCTV-5先后推出了两档大规模的系列赛事直播,分别叫《直通不莱梅》和《直通萨格勒布》,拿出几十个小时对中国乒乓球男女队的队内选拔赛进行直播,无形中,让原本激烈的队内竞争越发残酷起来。这一创意的始作俑者之一,恰恰是当年那个寻思着逃避内部循环赛的蔡振华。

似乎是一种内部传统,接受采访的时候,每一位中国乒乓球界的人士都不认为承受了比其他项目更多的压力。但那些大赛前甚至日常训练里高度紧绷的神经,还是泄露了一切。

张燮林担任女队主教练期间,有一次在体委领导出席的会议上做“战前动员”,他希望找到减轻队员压力的方式:“哪怕你们拿了第三名,也是应该受到表扬的,要是各行各业都能拿到世界第三,那我们国家……”

他的话被时任国家体委主任的李梦华打断了:“不能这么说,我们乒乓球队只能拿第一,否则就是失败,全国人民不答应。”

预想中的减压会又变成了施压,当时的张燮林略显尴尬。

4年多以前,一位心理学专家到厦门训练基地,参与了对中国乒乓球队的心理辅导,事后他私下对时为《中国体育报》乒乓球记者的郝清亮说:“这是一群心理极其脆弱的人。”

1988年汉城奥运会冠军陈静退役后攻读了心理学博士学位,她也多次应邀对国家乒乓球队的晚辈们上心理课,她对这一集体中的成员所承担的压力尤其感同身受:“(他们的压力)比我们普通人要大得多得多。”

在中国乒乓球界,现在人们可以谈庄则栋的功过,可以谈何智丽风波,可以谈“三英之死”,惟独对一个名字讳莫如深,那就是——韩玉珍。作为熟知内情的乒坛元老,徐寅生、张燮林都表示那是个人悲剧,“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1962年秋天,中国乒乓球队首次出访日本,并在名古屋站的比赛中战胜了世界冠军日本女队。年仅20岁的黑龙江女选手韩玉珍,当时已经入了党,而且是球队的主力。11月2日,东京站的比赛即将开始,与韩玉珍同屋的梁丽珍却慌张地跑到球队领导那里,说韩玉珍趴在地上,称有歹徒闯进屋子把她的手刺破了,歹徒还翻了两名运动员的箱子,弄破了她们的球拍,然后跳窗逃跑。

此事惊动了日本警事厅,但反复侦查的结论,都未发现任何做案迹象。后来还是韩玉珍自己交代了真相:她担心在这种重要的比赛输球,又担心队友上场取胜压过她,不仅弄伤了自己,还弄丢、弄破了队友王健、梁丽珍的球拍。   这一举动在当时被视为国际影响极其恶劣的丑闻,韩玉珍被提前送回国内,不久即接受了开除党籍、下放北京南苑农场的处罚。

后来韩玉珍曾重返国家队,但心理问题也随之出现反复,最终被送回了黑龙江。可惜她在“文革”期间又遭受严酷的迫害,多次自残、自杀未果,1978年,韩玉珍得以平反,不过仅仅一年之后,她就因肝坏死结束了38岁的生命。

韩玉珍的戏剧性遭遇,除了被圈内视为个人悲剧,亦被许多人看作是为这个无限荣光的集体抹了黑。但事实上,在一个荣耀与压力都被无限放大的集体里,韩玉珍所为虽显极端,却绝不应完全视为个人心理危机。据当年队友回忆,为了争得荣誉和胜利,韩玉珍是一个训练近乎疯狂的人,除了吃饭睡觉,终日在球馆里苦练。

中国乒协新闻委员会主任夏娃从事乒乓球报道已有21年,但她对韩玉珍的故事竟也不甚了了。不过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同样表达了对乒乓球国手们心理问题的担忧。

今年2月,在“直通萨格勒布”内部选拔赛广东中山站的比赛中,名将王楠发挥欠佳,比赛结束后,记者夏娃看到王楠难受得哭了起来。王楠的哭泣不全是因为输球,而是在她几次打出臭球的时候,本能地想摔一下拍子,发泄一下,无奈这是队规中严格禁止的,何况还有“陈玘摔拍事件”在前。王楠无从发泄,也只能选择私下饮泣。

一边是无处不在的压力,来自上面的、外部的,来自队内残酷竞争的,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各种严苛队规编织的网内,这就是这些年轻人甚至孩子要面对的现实。与乒乓国手们关系至为密切的夏娃说,这些选手“绝对都不是常人”,“有时候我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上,根本不可能做到他们那么好。”而最令她忧虑的一点,就是乒乓国手们压力如此巨大,虽然其意志之坚强远胜常人,但缺乏起码的发泄、排遣渠道,终究是危险的事情。


作者: 阳光99    时间: 2007-7-5 15:37
内幕真是太可怕了,甚至可是说是太黑暗了,真不知道中国的乒乓球员们是怎样承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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