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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醇,不烈

坚强加油 2011-12-11 16:06:00
1



没有理由,更没有过程,我下定了决心,犹如洪水猛兽中探着瘦弱的身子的一株浮萍,终于被水流冲断了根基,随波而去了。于是,我在迷迷朦朦之中买了火车票,又在梦一般的清醒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是一个拥有梦想的孩子,我从一开始就暗恋着紫蔓。关于紫蔓,她的故事以及过去,我并不是很熟悉,到现在她依然重复一句她的话,“阿林,咱们就是朋友,就是同学嘛!”我阿林听她这句话始终大一、两年前,如今,止于两年后的这个暑假。阿林是株葵花,紫蔓当然是太阳,可我们之间并不充满融融的暖意。



“哎呀,制片对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制片是山东人嘛,常瞪着那双大眼,惊异地看我一会儿,猛地拍我一下腿,‘哟哈,紫蔓同学,你还有两下子嘛?!’!”这就是紫蔓的话,非常清晰地缠绕在我的耳轮上。难受,真难受,我忿忿地想。“哎哟,我走的时候,就今天早上嘛,制片还对我依依不舍呢,亲自送我回校嘛,还给我五百块钱哩!我怎么好意思要啊,什么也没干,干也干不好。”紫蔓又说了这些,我沉沉的脑袋开始旋晕起来了,与车轮的摇晃同步渐入幻境了。“你不是给剧组拍剧照吗?”阿林搭讪道。“嗤,我那两下,人家不说自己也明白,拍了七八卷,几乎没用得上的。最气人的是,灯光给关了,我怎么拍啊?我又不好意思说人家。唉,阿林,其实,我直不应该用日光片。”对于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我觉得没有充当老师的义务,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我有点想芸姐了。



她在我的家乡,是一位好姑娘,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后来,我考到了北京,而她,从一所银行中专毕业了。



岁月如缓缓而逝的流水,消失了的永不再来,而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引起浮雾,似梦似幻。我曾经在两年前在写给芸姐的信中说了“我爱你”之类的言辞,而同样的言辞也在同样漫长的日子里说给紫蔓,企图也对她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然而,任凭向日葵如何劲酸背痛,太阳依旧舍其西去。在一路上,紫蔓说了屈指可数的几句话,她的沉沉的梦境中或许只有隆隆的火车的轮声,眼前这位满腹衷肠的孩子的眼神她无法看见,也没有去凝望,因为她闭着眼睛在睡觉。阿林久久地盯着紫蔓,她的头歪在窗角里,有些发黄的头发扎成一束半羊角的样子,双目紧闭着,我阿林于是再次想起了儿时常于河边见过的蚌壳紧闭的样子,酷似人的闭着的眼睛。可是,蚌壳一旦张开了,阳光和雨露便可洒了进去,滋润它细嫩丰腴的身子,但眼睛睁开了,却永远是扑闪扑闪,眨呀眨的,心灵的梦。我知道,我太沉重,太严肃,我的心所受的创作太多,可我不明白紫蔓的眼睛为何也如我一般缺少光泽,变动和神韵,这使我一次次对古诗中的诸如“美目盼兮”“暗送秋波”“”顾盼生姿“之类的描写发生固执的迷惑,可芸姐就是一个有眼睛的女孩,虽然客观地说紫蔓的眼睛更大。历史上的美也许只是一个时代的东西,然而当我注视紫蔓的眼睛时,我还是怀念古时,仿佛那是我如花似玉的童年。我深知古时之美,因为我熟读过许多文学作品。我的心被浸润成一颗迁客骚人的境界,”你太酸了!你们文人总是那么多愁善感。其实,大家都很忙,哪有那么多闲功夫揣摩别人的心思?“紫蔓曾如许教导我,可我没有听进去。此刻,她就在我的面前,默默无语,一动不动,她睡着了,我凝视她良久,心中依然十分平静,可怕得很,我没有泛起丝毫涟漪。同座的几位也都沉沉地睡着了,夜在这个不安的空间里依然字根表依旧漫长,依旧没有一点血肉。我站起来,迈过他们交错的腿,走到车厢尽头,额头贴在玻璃上,便看见一轮瘦月亮在飞速地追了上来,似人在奔跑,似在呐喊,更犹如一阵阵揪心的呼唤。月亮啊月亮,你应该也照在芸姐的床上,芸姐啊芸姐,你心爱的人儿与你不眠,这沉沉的夜里,我奔向你的港湾,我奔向你的身边……






2



临行前三天,阿林匆匆写了一封信,寄给了芸姐。信中写得很详细,几月几日乘几次车到时几点几分如何接等等,句句包容火一样的激情。再加上晚走了两天,按说信应该到了芸姐的手中。可是,当我比原计划早半小时出现在那个纠心的小站时,四顾竟然没有芸姐的影子。



环顾……环顾……



小雨落了下来,如血的夕阳中我不知不觉来到了那排熟悉的石凳石椅旁。朦朦的暮霭中,石凳石椅泛着白生生的光影,竟然那么刺眼。左边有一对恋人,更准确地说,一对男女,似乎在谈情说爱,彼此正襟危坐的样子表明他们并不亲密。或许是初恋吧,我想,但又想到这是小村,小镇的啊,我刚从一个很大的都市回来,啊,脑子还是城市还是大学校园里的影子呢。我的同学可不想这么坐着,他们的手,他们的唇总是那么暗送秋波,明来暗去的。没有激情,他们会有真的东西吗?我想到了芸姐,一年没有见她了。去年,我约她来这石凳坐会儿,仍然是我先到了,等啊等,好久好久,不见芸姐的影子。于是,我便去前边广场上找,再往前边的马路上找,还是没有,失望与烦恼顿时涌了上来。我在心中暗叫道:“天哪,芸姐,你要是今日不来,我可怎么活啊?你不来,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会有什么用呢?”是的,自从认识芸姐以来,这三四个寒暑假我的心思根本不在父母身上,他们都好,爷爷奶奶和弟弟都好,唯独担心我的芸姐,想得发疯,尤其是当我已回到小镇而看不见芸姐的时候,那就是煎熬,真正的煎熬后来,当我二次转回去的时候,我看见了芸姐,芸姐也看见了我,心便放了下来,心便不能安静了。我们说了好多话,如同共同泛舟长江,从江之头至江之尾,汤汤而来,滋滋而去源源不断。芸姐今年在农行实习,而且还有一所住宅,当然不可能是她的,是她的父亲的。她家三代银行人,如今姐姐也是一个银行出纳员了。可是,我起初动心的时候,她还没有上银校,我被芸姐的画给迷住了。高二时,我写了两大本诗,感情整天冲刷得我难受,所凝成的语句自然是很优美很挚烈的,于是想找一个人给配上画,这样也好了却一段心愿。先后有两个女孩为我的诗作画,而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只有芸姐了。她的工笔画如泣如诉,如丝如怨,深谙诗中三昧,让我钦佩不已,赞叹不已。现在回想起来,犹如甘醇的酒浆一样,鲜艳地印在我的心中,甜甜的,酸酸的,给我象当初一样淡淡的生活潜入了幽长的回味。芸姐是有天赋的,可她是一个女孩子,顺从了家里的安排,并没有上完高中便上了中专, 不象我,我行我素,自信冷静,只身一人前往省城考北京的艺术院校,而且一举成功,给高中的师生永远留下一朵浸着罂栗般幽香的奇葩,扬长而去。人生真的充满传奇,充满巧合,天晓得我为什么会一到大学就遇上一位我无数次在睡梦中、在诗中、在日记中所描绘渴慕的理想的姑娘,而且还在同一个班级里,那就是紫蔓,一个与我的想象吻合得天衣无缝的女孩。体态丰盈而不被我认为是胖,尤其是有着刚强之美,永远想依靠自己的实力去创造,去拼搏。我欣赏这样的女孩,早已在梦中追慕过的姑娘哟,我亲爱的紫蔓。记得大一的时候,我便与她有了接触,说说笑笑,一起吃饭,一起拍照,一起为系学生会工作,等等。到现在,什么也没有记住,留在脑子里的却是芸姐在那短短的寒暑假相缝的日子里留给我的温存。芸姐笑话我的家乡话说得不再地道了,多了许多洋气,我便自嘲道,以后或许还会忘了爹和娘,忘了……芸姐便堵住我的嘴,慢怒地瞪着我,急忙说,“你敢?你敢全忘了?”于是, 这样的眼神和动作便成了我只身时候反复咀嚼的葡萄干了,总是浸透了芸姐的芬芳。真的,紫蔓没有什么送给我,我曾接受过她的一支钢笔,那是我寒假去她家里时她送我的,可我不怀念她的这个礼物,芸姐什么也没有送我,可我的生活里无处不有芸姐的音容笑貌。这就是爱情吗?我并不懂。






3



我们厮守芸姐的空房好几天,几乎与世隔绝。我们融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心灵与心灵的春暖花开,秋去冬来,光阴似箭,真情飞越时空,亘古回响。晚上,我听见楼下电视里传达室进熟悉的家乡戏,“姐姐,咱们下去听会电视?”芸姐擂了我一拳,“你给我老实点”,于是,时间便一晃又到了清晨,又到了夕阳如火的时分。夏日的落日总是染得世界一片火红,芸姐的刘海下闪着明媚的双眸,眼睛中也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似乎还有莹莹的泪光,剔透,明亮。“姐姐,你哭了?怎么了?”“没有,我怎么会哭呢?芸姐却揉了一下眼睛。我的鼻子酸了,心中却不难受,只是悯然。我想起了紫蔓,我在努力追寻我与她是不是有过这样令人难忘的记忆,结果,瞬间的回闪之后,我失望了,没有。但是,有一次傍晚时分我们一同回来,我们为了完成作业在大大小小的公园转了一天,公认驻一天,吵嘴两次,量巧的是竟然又同乘一车回来。上车后,我们一阵惊讶,我说咱俩真是见不得离不得,她更乐,“是啊,是啊,要不怎么说同学同学呢!”紫蔓说。我隐隐觉得她这话简直前言不搭后语,同学与这有什么联系?车上的话并不多。回到学校,便立刻分手了。我爬到教学楼三层,推开窗子,拿出相机,定好光圈与速度,再次注视着那轮啼血的晚霞时,却再也没有心思拍照了。晚霞在哭,在流血了,在沉重的忧伤中徐徐浇了下去,宛如一双呼喊的手终于浸入洪水断绝了一切希望一样。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墨黑的夜影袭了上来时。我才摸着那厚重的夜回到了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怔怔地坐在床沿,泪水差点儿掉了下来……



人和人之间其实是很难沟通的,除非特别的知己。我与芸姐无话不谈,渐渐地,我们陷入了困境,可怕的将来犹如阴影随身,压抑得我失眠了。我答应姐姐思考一个晚上,明天再回答她。其实,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难题,可是,至今仍未想清楚。夜里两三点钟时,我才发现姐姐也没有睡着,她也在想。于是,在绰约的烛光里,芸姐的泪光便再一次清晰可见了。将来,我毕业分到那里,我就带你去那里。天涯海角,永不分离。我说。“真的?”芸姐问我,看着我,“真的。”我看了一眼她,说。“真的?”芸姐还问我,同样的一句话,她的眼睛依然看着我,我却没有了胆量回答她。这句话是真心的吗?我在迅速地问自己,紫蔓的影子一晃而过。紫蔓同室的一位和我很好的朋友曾不止一次提醒我不要再有什么幻想了,否则会后悔的。是的,我无耻,我无力忘记紫蔓,起码此刻面对芸姐的时候。“起码是一个愿望。”我呢喃道。“没有别人,你的心里?”芸姐问,象一把刀。我没话了,怔怔地许久许久。“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倒头了,昏昏沉沉的,梦魇般,天旋地转。芸姐没有逼问,也不再说什么了。那天夜里,我梦见夕阳,血一般地淌,血一般地涌,我在河流里时沉时浮,时隐时现,被洪水呛得晕了过去……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时,和以往一样,姐姐已坐在我的床前了,等我醒来。“洗脸吧,水都凉了。”芸姐说。我在梦中,在羞愧中走进洗脸间,在明亮的镜子里盯着那张熟悉而又卑鄙的面孔,呆呆地,我几乎不认识自己了。芸姐还是芸姐,待我如宾。



我在芸姐面前藏不住任何东西,包括紫蔓,她或许早就知道我心中还有一个女孩。我佩服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紫蔓造化十劫也不会拥有。相处的几天里,芸姐不让我出去,说单位里的同事会笑她。我说,他们全是结了婚的人,会明白的。芸姐还是让我呆在屋子里,甚至有时候突来的敲门声会感到恐惧。于是,我说,“姐姐,你要锻炼自己了,以后怎么才能适应呢?”姐姐便又笑了,畅想那如花似玉的以后,眼睛里流溢着朝霞一般旖旎的光芒。我欣赏姐姐,如诗如画,良久良久。姐姐是不能辜负的,不应辜负的,我悟出了这一点。我是一个人,我不会做出与人格不等的事来。于是,便更看不起紫蔓了。



4



我喜欢平静,宁静地思考。我觉出紫蔓也不是那种外向的人。她的朋友并不多,甚至和同寝室的人也矛盾层出。她几乎不和男孩接触,应该说我对于她是一种唯一。可是,我并不肯定这一点。去年,在紫蔓的家里作客,伯父的每句话都必然引起她的反驳,而伯母只能柔顺地听着,不偏袒任何一方。我昧着良心和出于私心说了紫蔓许多好话,包括她的在校表现以及随口杜撰出来的恭维之词,似乎让伯母感到很开心,对女儿充满赞赏,而伯父却总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紫蔓说过,她从小和父亲关系不是很好,这一点让我大吃一惊,我和父母从小发生过无数次口角,父亲打过我、骂过我,我甚至还打过絮絮叨叨的母亲。繁重的农活侵吞隐太多的时间,我从初中时就莫名其妙地下了决心一定要脱离家乡那种环境,于是就有了无尽的烦恼。紫蔓是什么原因呢?从她的相册上,我清楚了她的经历,尤其是中学时期经常担任班干部和主持学校文艺演出的经历让她来到了这所大学,和我,和班里大多数同学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只有刀保留有那种阳刚之美,我所追求的东西,所以她一直走进了我的梦里,并且绽放了新芽。紫蔓是一个不凡的女孩,我时常这样想。



后来,该分手了,芸姐便送我到小站,目送我上车离去。有一次寒假,我约她晚上在那家小店见面,可她没来,十二点时,我还在那个小站等她。 我想到她家去找她,她的家在我毕业的那所高中的西侧不远处,我曾去过的,见过慈祥的伯母伯父。芸姐还和我在校园后面的田野里戏耍过, 我们曾坐在田埂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麦苗,直至日落西山,学校上晚自习的铃响了,才站起来相拥着回去。高中时我住校外,每晚回家很晚,经过芸姐的家时还能看见灯光,尽管她有时正在回家的路上,但我却总愿意认为她是在那灯光下了,便常想象她在灯下读书画画的样子。在那样封闭落后的环境里,画画是没有用的,也不可能被认为是好学生的,可是,芸姐的画却永远美丽在我的诗集中了,永恒的心中。



再一次上了火车时,我还是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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