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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大地

我很纯洁的啊 2011-12-28 22:57:00
吴乡长从大地村出来,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本来要早些赶回乡里,可经不住村干部的挽留,就在村里吃了晚饭。席间,因为高兴,他和桌上每个人打了来回十几个通官儿,就不由得多喝了几杯。临走,村里的干部都让他在村里住一宿,可他说“没有几步远的道儿,就不麻烦村里了。”村干部又说“乡长一定要走我们送送你。”可他又说“没有几步远的道儿,不用你们送,我今儿个没喝多,你们一送,让乡里的人看见,好像我又喝多了似的。”村干部听他这样说,只好由他。

就这样,吴乡长骑上自行车一溜烟飞奔出村来。其实吴乡长有自己的打算。就在距大地村的村部三里远的地方,有一个该村的村民组,有30来户人家,一百多口人,二百多亩地。其实,介绍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百多口人当中有一个和他很要好的朋友,叫小雪,是女性的,而且是单身。这阵子由于工作忙,有个把月没和她见面了,吴乡长很想她,于是,就想乘今天这个机会到她那看看。一阵冷风吹来,吴乡长的酒劲儿有些上来了,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一般。走了一程,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盏灯发着微弱的亮光,吴乡长紧蹬了几步,很快就来到了那盏灯的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人提了一盏灯站在那里。那人一见吴乡长就把灯高高地举起来,周围照亮了一大片。吴乡长借着灯光看那人时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人咋有些面熟?又听那人说道:“乡长,你咋这长时间不来看我。”嗯?这人的声音咋像我那女朋友?吴乡长纳闷,他又细细的看了两眼才看出来,这人可不正是自己想要见的那个人。他立刻跳下车子走到女人身旁,“天挺凉的,你一个人跑到这儿干啥?”“我知道你今天要来看我,所以在这里接应你。”“唉,你这不是多余麽,冻坏了身子骨儿咋办,再说我们又不是一天半天的认识,还值得你这样客套。”“不是的,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等你,恐怕你就找不到我家了。”“那怎麽会?你这里我闭上眼睛摸,都不会摸到别处去。”“也许吧,我们进屋吧。”刚才竟顾说话,还没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对这院里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地方,屋里亮着灯,借着窗户透出的灯光,他看到院里收拾得挺干净,挺利落。可是他又觉得今天走到这里的道儿好像近了些,还没觉出怎麽走就到了,他想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走得快的缘故吧。

进到屋里,女人放下手里的灯就忙着沏茶,又让他脱了鞋子到炕头上暖和着。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喝着很清香的茶,吴乡长感到心头暖暖的。一会儿,女人又端来一盆洗脚水,把他从炕里拉到炕沿边,亲手给他洗起脚来。吴乡长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上一直热到全身。他猛地把女人拉起来揽在自己的怀里,两个就热吻起来……

第二天早上,吴乡长刚刚睁开眼,就看见女人已经忙乎起来。吃完早饭,吴乡长说要回乡里上班了,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处理。女人露出挽留之意。吴乡长说:“等忙完这阵儿,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说完,走出屋去推起车子就要走,正在这时,却听见院子外面闹哄哄的来了一伙人。“乡长,乡长,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喂?我咋不讲理,我做错了什么了吗?这女人跟我好,她是自愿的,我们是正当的自爱。 吴乡长正这样想着,那伙人已闹到院里,只见走在前面的这个人,西装革履,系着一条跟自己的一模一样的领带,推着一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大链盒车子,再细一瞅,这人咋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吴乡长心想,听说现在世界上有了一种叫“克隆”的复制技术,难道这个人是我的复制品?再看这个人,一面推着车子往里走,一面对跟着他的人说“你也不用老跟着我,跟着我这事也不能完。”再看他身边的那个人,有点面熟,稍一迟疑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被我处理过的大地村的那个叫李大山的么。这时,李大山一面哀求一面跟着往里走,前面那个人回过头来,“叭”一跺脚厉声呵斥道:“赶快回家取钱去,晚交一天多罚你二百元。“乡长,我求求你,我家老的老,小的小,我们上那去凑那么多钱,您就开恩放过我这一回吧。”吴乡长大感迷惑:嗯?李大山怎么管他叫乡长?这时,小雪从屋里走出来,没有理吴乡长,却直接奔到这个人跟前,“你怎麽对他这么横,他家确实拿不出那麽多钱来。”“这事你别管,我定的事他们都不服,以后我这乡长还咋当!”小雪见他不听,也不再言语。这人便拉着小雪气冲冲地走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大山被关在了门外,只好委屈的转身走出了院子。吴乡长想走回屋里,问问小雪这是咋回事,又见到刚才那个人,迎面走出来,推起车子,回头说了句:“我上班去了”便跨上车子,飞一样的走了。吴乡长见这时院里没了别人,便走进屋里。小雪正坐在炕上闷闷不乐,见他进来便说:“你咋走一千倒八百?”,“我想问问这是咋回事” ,“我劝你自己去看看。”小雪没好气地说。吴乡长一想她说的在理,我就到李大山家看个究竟。于是登上车子去追那李大山。

李大山走的好快,待吴乡长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他已坐到了自家的土炕上,吴乡长还没进屋,就听李大山翁声嗡气地说:“咱就是有钱,也罚不到这份上呀,他一张嘴就是两千元。我到哪去凑这么多钱,刚才他还说晚交一天要多罚二百,这可咋办嘛。”说罢,李大山又坐在炕沿边上,把头深深的低下去,一口一口抽起闷烟。

抽了一会儿,李大山把烟袋朝鞋底儿上磕了磕,说:“这么不讲道理,大不了我……”“你想咋的。”吴乡长走进屋来,正想上前安慰一下,却见李大山的妻子抱着孩子从外面走进来,“你再和乡长说说,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让他抬抬手,放我们过去。”大山嘀咕着说:“我都跟他说了,白搭不管事。”吴乡长这时才注意到炕上躺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直没说话,只是紧闭双眼,但看见有两行眼泪从她深深地眼窝流下来。他走到老太太跟前也想安慰一下老人家,但他发现,这屋里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不管他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没有人理睬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一天多来,他的疑问太多了,可除了他的女友小雪外再没有别的人理睬他。

不行,我的马上赶回乡里,不知哪里来这么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糊涂乡长,照他这样下去,不把乡里搞翻天才怪呢。于是吴乡长推上车子急火火的往回赶。不一会儿,又走到了小雪的家门口,看看她的院门,吴乡长心想:这回就不到你屋里坐了,因我有十万火急的公务在身,正想着,忽见那个很像自己的人,又领着一伙人也急匆匆地从对面赶过来,说是去收罚款。吴乡长亲眼看到了大山家的实际情况,很是同情大山,就想帮大山说句话,他想:就凭我也是乡长,这个面子他也得给。于是走上前去:“我说乡长,你是不是又去收大山的罚款。”“是呀,你咋知道?”这是一天多来,除了小雪对他的话有回应的第一个人,吴乡长很是高兴,便说:“我听人说的。我想替大山求个情,他家里确实凑不出那么多钱,你给减点吧。”“不行,我给他减,责任谁负。”“我也是这个乡的乡长,到时你冲我说就行,我负责。”那人听了他的话,冷笑道:“嘿嘿,你是乡长,那我是什么?”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吴乡长,右手端起了下巴,“嗯,你长得倒有点像我,不过也不能就凭长得像就来冒充我呀。”他又对他手下的人说:“你们赶快把他给我拉到一边去。”“你,你咋这么不讲理!”吴乡长气愤至极,抬手打了那人一个嘴巴子,只听“叭”的一声,这嘴巴又脆又响,可不知怎么回事,吴乡长自己的嘴巴却火辣辣的生疼起来,吴乡长纳闷,这嘴巴明明打在他的脸上,可我的嘴巴咋有些疼?吴乡长正觉蹊跷,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鸡叫,这时,却突然发现自己趴在野地里,嘴巴被一块石头硌得生疼。爬起来一看,眼前没了那伙人,却见一座新坟,孤零零的立在他的身边。这是怎么回事?我咋躺在这里,突然想起昨晚在大地村喝酒,想必喝过了量,在这里睡了一宿,又依稀记起昨晚好像要到女友家,对了,这正是通往她家的道儿。他后悔昨晚没再向前走几步,再有几步就到了,何苦在这里受了一宿的罪。哎,对呀,昨晚不是小雪来接的么,想到这儿才明白这一宿趴在这里没闲着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事也让他纳闷儿不已,他很想看看小雪,于是扶起躺在地上的车子,向村里走去。这时,太阳还没出来,村里人都是两顿饭,所以大多数人都没爬出被窝。村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婆不爱懒被窝子,早上起来在村里遛弯。吴乡长就径直奔向村头小雪家。

吴乡长来到小雪家的大门口,立住车子,刚要敲门,忽见大门上了一把锁,吴乡长只得从门缝向院里张望,只见院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一改往日干净整洁的面貌。这时,吴乡长的心里便有些不祥的预感。正巧这时有一位老婆婆从门前走过,吴乡长便问:“大娘,请问小雪去哪里了?”。老婆婆停下脚步看了看吴乡长,“你找小雪呀,唉,她死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唉,怪可怜的,这孩子。”老婆婆一边叹气一边迈着慢腾腾的步子走了。

吴乡长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他才明白了什么似的,又追上老婆婆问:“她怎么死的?”“十几天前,她得了一场急病,跟前没个人,一来二去病得厉害了,这女人刚强,也不哼也不哈,硬是没叫一声,等大伙知道了,人也不行了,临死前,她说她想见一个人,有几句话要告诉他,可问她想见谁,她又摇摇头没说。”“她埋在哪里?”老婆婆颤巍巍的举起手,“就埋在离这不远的那颗大榆树下”。顺着她的手望去见到那颗大榆树下面果然有座新坟,正是自己昨夜在那睡了一宿的地方。吴乡长惊愕不已。又问那老婆婆李大山家在哪?老婆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乡长,“你也找李大山吗?”“是啊。”“怪了,你找的人不是病了就是死了。”“啊?他又怎么啦?”“唉,要说也不值得,就因为他要给老娘准备一口寿材砍了自己家门口的一棵树,有人说他乱砍盗伐要罚他两千元钱,他家穷得叮当响,拿不出钱来,左想右想没办法,心眼儿又小,就去寻死觅活,多亏被人拦住了,可得了一场大病,也差一点儿没了命。”吴乡长听到这儿,顿觉头昏目眩,身子一歪倒在墙边晕了过去,恍惚间记起,刚才梦中那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乡长所做之事,正是自己从前的一段经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吴乡长闭着眼睛,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老婆婆见状,吓了一跳,还以为吴乡长也不行了,于是又是捶背又是喊人来帮忙,一阵忙活,吴乡长真被她给忙活醒了,“大娘,大娘,不要喊,我没事,歇一会就好了,大娘,谢谢您,快忙您的去吧。”老婆婆左看右看,当她确信吴乡长真的没事时,才又慢慢的离开,向村里走去。

吴乡长在小雪的门前坐了好一阵儿,他竭力地猜测着小雪临终前想要对自己说的话。小雪是南方人,十六岁时被人贩子带到大地村,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开始,光棍汉对小雪还好,可过了些日子,也许因为两人年龄上的差异,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平时,这光棍汉以为小雪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把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折磨得不成样子。就在这时,全国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斗争。小雪乘老头上茅楼儿的空儿,把一个求救纸条儿扔到了邻家的院子里,果然,第二天公安局就来了人,把小雪从光棍汉家解救出来,当时这光棍汉就当着公安局的面说:“当初也没寻思有这档子事,既然这样,我只能认命了。”还说这回没了小雪他也不想再在大地村呆下去了,他要到南方闯一闯,兴许还能说上一个像小雪这样的姑娘。他说他不缺钱,这处房子就留给小雪了,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公安局征求小雪的意见,小雪想,回到家去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何况这里还有房子住,村里的人对自己也不错,于是就决定留下来。

后来她偶然认识了吴乡长,一来二去她对这位年轻的但已离异的乡长产生了好感,就这样,两人由陌生发展到熟悉,又有熟悉发展到相爱。但不知是什麽原因这事在他们两人中只是心照不宣,一直没有公开。在两个人相处时,小雪时常提起大地村的父老乡亲对她的好处,还说这回得到政府解救,多亏了乡亲们帮忙,又对吴乡长讲些对老百姓不要耍横,要和气之类的话,可吴乡长听这些话时,总是心不在焉。

吴乡长很后悔,悔不该不听小雪的话,悔不该那样严厉的对待大山。吴乡长越想越懊悔:我对不起小雪对不起大山,往后我还咋在这里当乡长,怎么面对这里的父老乡亲呀。

吴乡长这样想着,就从兜里掏出纸和笔,坐在小雪大门前的石阶上,写下了“辞职书”三个字……

哦,您问后来呀,后来吴乡长的辞职报告递上去了,可上级没有批,上级说,你既然认识到了这一点,相信你在以后的工作中会克服掉这毛病把工作做好的,于是,吴乡长就继续工作了。

小雪的影子也还时常出现在吴乡长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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