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

如来佛说 · 2012-3-6 05:35:00

　　楔子
　　我和舒缇是双生女。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可她从不肯叫，只叫我的名字——舒萦。
　　妈妈从小就习惯把我们一样打扮，齐齐带出去亮相，好叫人赞——好一对姐妹花。
　　等大了，我和舒缇自有主张——我长发，她短发；我长裙，她裤衫！
　　我们能改变的，或者仅仅是外表。而那两颗心意相通的心，却一致爱上了那个叫王子屹的男子。

　　一、长发，短发
　　我跟舒缇第一次分开的时候，她十岁，我也十岁。
　　那个四年级的暑假，因为爸妈的决裂，我和舒缇各有了自己的家——她跟爸爸，我跟妈妈。
　　那年的暑假，因为少了舒缇，我觉得阳光分外刺眼，蝉声分外刺耳，家里分外寂寞，而我，在那么多得“分外”里渐渐沉默——因为少了舒缇跟我抬杠。
　　开学的时候，舒缇仍和我一个班，但，和我一模一样的长发却剪短了。
　　看着她齐耳的短发，我把妈妈给我结的麻花辫子扯了又扯，心里别扭着舒缇和我的不一样。然后，咬着嘴唇用沉默来对抗那不一样。
　　一星期后，舒缇开始和我说话。
　　她说：“爸爸不会结麻花辫子！”
　　然后，我和她就在空空的操场上哭了。
　　从那以后，舒缇再没留过长发，而我一直留着——不知什么缘由，但却分明有很多缘故。
　　舒缇会因为剪短了发，就会多了些自在么？我会因为长发而添了沉重么？
　　这样的自问永远没有自答——但，就算没有答案，我们仍然在岁月里长大。

　　二、同住，同往
　　十五岁的时候，舒缇和我说，她要搬出来住。
　　我没问缘由，因为她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我想了一会后，说：“舒缇，我们一起搬出来住！”
　　她怔了一会，抱着我哭了——是的，当爸妈开始疏忽我们的时候，我们在被冷落的寂寞里，已经开始相互依偎取暖了。
　　和舒缇同住的日子，我们发狠似的念书——一定要考上同一所高中，念同一所大学，往后，还要进同一家公司，再同住一间屋！
　　可是，我和舒缇却都没有想到，在往后长长的岁月里，我们会爱上同一个男子——爱的同样的刻骨，同样的铭心。如春蚕吐丝，能够作茧自缚，却不能够破茧成蝶！

　　三、我爱，你爱
　　初识王子屹，他并没有一眼看出我和舒缇是双生。知道后，他笑道：“一个如清梅，一个似艳桃，分明是开在不同时空的两生花啊！”
　　我和舒缇齐齐笑了——怎样的男子呢？一双学画的眼睛，看不出我们相似的皮相，却看得出我们与生俱来的性情。
　　舒缇对我说：“舒萦，如果我爱的男人不爱我，我就把头发留长了！”
　　我听得暗暗心惊——我也曾想过，如果我爱的男子不爱我，我就剪短我的长发。
　　只是我不曾说出口，而舒缇说出口。
　　可是，不管留长或是剪短，为的，都是那个人。
　　那个我们爱在心里，都不曾说出口得王子屹。
　　
　　四、说你，说我
　　那天，是我和舒缇共同的生日，王子屹送来红白双色玫瑰花束。
　　那晚，在那个酒吧里，喝得半醉的舒缇问他：“你说，这红白的玫瑰日子久了，会变蚊子血和白饭粒么？”
　　王子屹并不回避舒缇，望着我说：“我喜欢清茶白饭真滋味！”
　　听得我一时怔在那里，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分不出是和中滋味！
　　但，当舒缇伏在我肩上唱歌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
　　那歌的字句，句句敲在我心上——“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唱着你的歌儿，坐着那马车来……”
　　我出伸手，搂住长歌当哭的舒缇，轻轻说：“我们只有姐妹，没有嫁妆，所以不用冒充女英娥皇！”
　　舒缇笑了笑，伏在我肩上睡去，可那些眼角的泪，却打湿了我的肩头。

　　五、花开，花落
　　那天，说过再见后，我们真的再也不见王子屹。
　　是的，再也不见。
　　在年少的岁月里，父母的决裂，在我们的心上划下裂纹——说得再地久天长的誓言，敌不过地老天荒的时间。
　　而我，也不能为了王子屹，再给舒缇有裂纹的心加上一道爱情得冻痕。
　　许久许久后，在我几乎忘记王子屹的时候，留长了头发的舒缇把他的画册放到我面前。
　　封面上，有一树一树粉红雪白的樱花，落樱舞影，飞花如雪，边上有句题诗——苏堤春晓空相忆，樱花零落谁人惜？
　　我微微笑着，放下画册，然后，静静落下泪来——很多时候，没翻开那的本书，也许是好看的，也许是不好看的。
　　就如容若的那首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小女仙凡 · 2012-3-6 15:45:00

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文章了

把猫养死 · 2012-3-6 19:36:00

谢谢分享，真的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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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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