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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知青岁月

旅人旅迹 2012-9-17 16:19:00
土城子知青点儿,有两大一小。大的是大杨儿和大白,小的是小玉。

   大杨儿是知青点队长,人高马大,年龄也最大。小玉是上海姑娘,又瘦又小,年龄也最小。看她下地干活儿也真不顶个儿,就让她在家做饭。那大白呢?是知青点儿的忠诚卫士,一条大白狗。

   知青点儿不大,可也二十多人。大白是大杨儿从老乡家抱回来的,大伙你喂一块儿馒头他扔块肉,把个小狗儿喂的滚胖,长地飞快。只一年多,俨然一条大狗了。谁再动知青点儿的东西,就得寻思寻思了。以前破院大家,东西几乎是随便儿,没人管,丢了也没人知道。就说院里的柴草吧,百姓的鸡鸭猪羊来任意践踏。这回不行了,大白呼一下子冲上去,撵它个鸡飞狗跳墙,再连影儿都不敢露。大白往那儿一蹲,像把家虎儿是的,谁拿个柴火棍儿都不行。

房后有块园子,年年种菜。可哪年也没吃着什么,都让牲口家禽给祸害了。这回啥物儿也不敢靠前儿了。春天,几垄绿油油的大葱,都吃不了,打籽儿了。大杨儿问往年咋没吃着大葱呢?小玉告诉他,那不刚露头就让羊给啃光了吗。这时大杨儿就摩挲着大白脑袋,赶上稀罕他儿子了,“这狗可真没白养!”

  每天吃完晚饭,生产队要不开会,大伙就在门前“起腻”。年青人,闲不住,就互相追逐,看谁跑的快。以前是小天津最快,谁也追不上。这回大白一上去,小天津明显不行。老疙瘩把小玉、小霞子她们晾在外面的鞋一撇老远。刚转身,大白就给叼回来了。再扔,还叼回来。这是大白一天最快活的时候,乐地它直撒欢儿,累得汗巴流水的,耷拉着舌头直喘。

大白也有捣乱的时候。那天老二儿和大刘修自行车儿,一转身儿,扳子就没了。也没别人儿啊,怪了。急得老二儿汗都下来了,等着骑车子呢。最后在大白窝儿里找着了。你说气不气人,你叼它干啥?也不能吃。还有一天晚上,小玉、小霞子、常春燕、任淑华几个女孩子打卜克。打着打着把大王打没了。这回有经验了,他们拿电棒儿往大白窝里一照,正儿正儿是在它这儿呐,把个小霞子逗得哏哏直乐。小玉指鼻子嘿唬它,它还呜呜地不服呢,好像是说,“你们玩儿那些张,我叼一张都不行啊?”

大白还有个毛病:就是你玩耍行,要是打仗,往一堆儿一撕巴,他就激了。呜一声冲上来,非把你扑开才罢休。有时你闹着玩儿,它也不让,寻思又打起来了呐。听说有两个人幽会,硬让大白给搅黄了。

   这些人中,大白当然和小玉最靠。小玉在家做饭,天天和它在一起。食物别人还没回来大白就先吃着了。那年小玉从上海回来,带回几个松花蛋,全给大白了。把个老疙瘩气的什么是的,“咳!这人呐,还没一条狗混的明白呢。”小玉也不让人儿,“喂!说啥呐?男子汉大豆腐,和狗争吃的,羞不羞?”。老疙瘩就说:“那是你大伯,谁比得起呀?”。小玉气地一跺脚,“那是你大爷!”。这“大爷”也是有来历的。原来老疙瘩给大白起个名儿“大野”,最后也没叫出去,大伙还都叫大白。

   大白要说大,也大不了多少。但它毛儿长,脑袋大。走在大街上,一扬头,颇有几分狮子的霸气。

记得刚下乡那年过“十一”,小玉上供销社回来,被一个大灰狗吓得脚下一滑,一棒儿青酱全打了。以后小玉再去,都是拿根树枝子。这回小玉上供销社,有大白一跟,那些劫道狗再也不敢出来瞎汪汪。一个儿个儿蹲在自家门口,怯怯地瞅着,也有溜回院里的。大白则这棵树根儿抬腿撒点儿尿,那个墙头闻闻,如入无人之境,好像这一条街的巡警儿。

大白立功是在一年冬天。老疙瘩领着它去东崴子青年点儿。半夜大白回来扒门。大杨儿一看狗回来人没回来,知道出事儿了。叫起十几个男知青,拿上电棒儿尾随大白出发。走出二十多里地,看见老疙瘩躺在道边壕沟里,打盘了。一圈儿雪都扑愣平了,露个胸脯子佝偻着。吐一地,显然喝多了。裤脚子棉花都拽出来了,那一定是大白想把他耢回去,也没耢动。大伙儿连忙把他背到附近老乡家,用雪搓手脚。又连夜请来赤脚医生,抹上冻伤药膏儿。要没有大白及时报信儿,老疙瘩定被冻死无疑。以前老疙瘩并不太喜欢大白。没大白时大伙儿都宠着他,因为他和小玉一边儿大,来时都只有十七岁。从有大白之后,大伙儿感情无意中就移到了大白身上。老疙瘩就有些嫉妒。这回变了,吃饭前老疙瘩要先给大白送去。喂狗的事儿小玉再也不用管了。谁说大白个不是,他都不愿意听。整天护着,像他爹是的。一回他要和小天津拼命,连大杨儿都没拉住。大白一看那架式,上去拽住老疙瘩裤脚子,死活不撒口儿,才算没出事儿。

七十年代末,知青被允许返城。接到通知,他们忙三迭四打上行李,坐着生产队的拖拉机赶往公社车站。大白跟到公社。他们连忙挤上汽车一溜烟而去,连瞅一眼大白的人都没有。大白跟着跑好几里地,直到汽车没影儿了,只好返回知青点儿。大白认为他们是去哪了,肯定会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大白就去公社车站来接他们了。来一辆车,大白就往前凑凑,没有。再来一辆,还没有。一等就等到太阳落山,才失望地耷拉着尾巴走回来。接下来的一天又一天,大白都是如此。啥是近呐?来回四十多里地!大白十几年风雨不误,连大年三十儿也不落,天天去公社,望眼欲穿!

老队长来知青点儿收拾东西时,发现大白已没了主人,领回家里,给它喂点食儿。可大白吃完食还是回知青点儿,睡老窝儿。一天,老队长收到大杨一封来信。原来大杨儿走时匆忙得连党组织关系都忘开了,让队长给他补办。可信放桌子上愣不见了,哪找也没有。几天后竟在大白窝儿里发现了。那几天大白可能睡得很香甜,它终于又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儿,又会增加几分期盼的。荒芜的院落再也无人光顾,可大白还是守卫如初,像战士保卫国土。一听见动静,就出来机警地巡视。当街一过人,它就不时地竖起耳朵,听听是不是它的那一帮主人回来了。

2000年,老队长来北京治病。大杨儿跑前跑后来陪伴。听说大白天天到车站接他们,一接十几年,眼泪就事儿就下来了。他说:“老队长啊,你咋就不告诉我一声呢?咋忙也得回去看看它呀,让个哑巴牲口等得好苦啊!”此时的大杨儿已泣不成声,啥也说不出来了。老队长也吧嗒吧嗒掉眼泪,告诉大杨儿,到1990年夏天,大白终于站不起来了。他把食儿送到知青点儿,大白抬起头看看,还是没看到它那一群生龙活虎般的年青主人,只吃几口就又倒下了。他又给窝填些草,给大白翻个身,让它舒服点儿,留下食盆儿就走了。等第二天再来送食儿时,发现大白已经断气了,仍睁着眼睛。老队长说那是不甘心啊,他摩挲两下让它闭上眼,背到后岗子埋了。

老队长出院,这回大杨儿说啥也要送他。他们回到土城子,进知青点儿院走一圈儿,摸摸老房子,找把铁锹就让老队长领着直奔后岗子。站在一片荒草地上,大杨儿摘帽子低下头,喊了声大白啊,就说不出话来了,泪如泉涌。老队长给他锤锤背,说节哀吧,没办法的事儿啊。大杨儿强吐出一口气,哽咽着说:“大白啊,我来晚了,让你等苦了。走时也太匆忙了,怎么能把你给忘了呐?咋地也该给你安排一下呀。能原谅我们吗?”说着噗咚一声就跪下了,“能原谅我们吗?…能原谅我们吗?…大白,大白呀’’,一声不迭一声,催人泪下。大杨儿用一过晌时间给大白圆一个挺大的土坟。走时告诉大白:“我们一定还来看你的,等着啊!”

2001年春,蒲公英花儿开遍了原野,大白坟上也长出了绿茸茸的野草。十几辆汽车一字驶来,先跳下车的是大杨儿,接着老二、老三……小天津、小玉、小霞子、常春燕、任淑华、老疙瘩一行十九人,除三个在国外、两个离世的,当年土城子知青一个不缺。大杨儿指给大家,这就是咱们大白的坟。大伙呼啦一下子就围过来了。那老疙瘩一头扑到坟上就啷啷啕啕哭开了,“大野呀,老疙瘩对不起你呀,让你等得好苦啊,我不是人啊,咋能把你忘了呐……你是我救命恩人呐。”他边哭边打自己嘴巴子。大伙这眼泪呀就止不住了。这大白呀,你也太让人揪心了!老三抽嗒着说:“大白呀,它一定是怨恨我们的。这些人咋这么无情呢?没一个回来看看它!大白呀,我告诉你呀,我们回城也不是进天堂啊,比在这儿还难呐。说是安排工作,也就是进街道办的青年厂。一个月三四十块钱,还不按时发。就这样,后来又下岗了。没着儿,只好干个体了。一开始那难呐,就不用说了。可再难也该来看看你呀,我们太不是人了,让你这么等啊!天理难容啊!”他一口气儿没上来,就倒那了,呵拉子都下来了。大伙忙把他扶起来,灌点儿水,半天气儿才上来。任淑华趴在常春燕肩膀上直耸嗒,“多亏老队长啊,要不咱大白就成流浪狗了。”那常春燕,张好几张嘴也没说出话来,紧紧攥着淑华的手,只是流泪。

小天津拿出一套外国制的狗玩具。有骨头、花球、小动物,还有滑板。他说让大白寂寞时好玩儿玩儿。小玉说:“你这些玩意咱大白不认得。”她打开包儿,拿出一兜子松花蛋,放一块布上,然后一个一个地扒皮儿。“大白呀,小玉看你来了,又给你带回松花蛋了,你吃吧。”眼泪像不断的线儿似的。看着脸上灰儿划似的老疙瘩,告诉他,“这回你也和你大爷一块儿吃吧。”老疙瘩说,“让你大伯先吃吧,我心口儿堵得慌,啥也吃不下。”大杨儿说,“你们骂吧,我真愿意听啊,又回到当年啦。唉!这些年呐,我就总觉着丢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今天算找到了:那就是我们和大白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啊,我们的知青岁月呀!

这老疙瘩喝了几口酒,又在地上打开盘了,耍开酒疯儿了,“这狗啊,可真忠诚啊!以后谁他妈再害狗,我日他八辈儿祖宗,让他全家不得好死,有炸弹我都崩他!”小玉拿出一只毛手套,雪白雪白的,贴在脸上亲了又亲,说这就是用咱大白毛儿织的。老疙瘩一把抢过去,抽着鼻子闻闻,说:“对对,就是咱大白那股腥味儿,没错儿!”大伙儿一个接一个地摸着亲着,好像又摸着了大白一样。大杨儿说怪不得当年别人家狗一到脱毛时都戗毛沓齿的呢,而咱们大白却总是缕呱的,原来是小玉梳的呀。小玉说,她用大白毛织过好多东西呢,鞋垫,坐垫好几个呢,都没了,就找着这只儿手套儿。

看着大家情绪稍稍稳定,大杨儿开始指挥卸车。沙子,水泥,砖,最后是一尊刻好的汉白玉石碑。有三米多高,很重,得用滑板顺下车。好半天才卸下来。大伙开始挖土,砌底座儿。

只用几个小时,他们就把石碑立好了。面朝西北,大白盼望它主人们归来的公社方向。正面八个楷书大字:知青爱犬大白之墓。背面数行小字,是大白生年卒月,模样特征,典型事迹。主要是十几年风雨不误,天天去车站等候它的知青主人们归来!落款是土城子知青点儿所有二十四名知青,包括离世二人的名字,带黑框儿。2001年春敬立。

大杨儿把石碑里里外外又擦了一遍,后退几步看看,觉得满意了,就叫大家站好,说:“我也不会说啥,还是请咱们的才女小玉说点什么吧。”

小玉,这位八十年代曾经轰动一时的知青女作家,心情很不平静。她也不推辞,拿出手机,捋捋绺海儿,含泪念出刚刚写就的一首诗:

期盼的目光

貊人的游牧,

招示远古的洪荒。

兴安松花,

漂满一江。

赤诚大白,

铸就永恒的守望!

一群热血儿女,

汗洒北疆。

蓦然回首,

已是人老株儿黄。

村童笑问,

令人悲伤。

只有大白啊才能相认,

十几年如一日,

没断过期盼的目光!

只有在大白的眼中,

我们才年轻,

朱颜永放光芒!

我们把青春,

永远地留在了北大荒。

沉默,长长的沉默。大杨,寡言的大杨,缓缓走到前面,“你们听清小玉说啥了吗?土城子,这地方自古就有貊族人游牧。八百多年前大金国在这儿屯兵。我们脚下这个后岗子,就是当年的点将台呀。这些都是我和老乡闲唠磕时听说的。小玉、小霞子,你们给我查查史料,弄确实。听说北泡子那边儿还有贝勒墓,王子坟。也给我查清楚。这些都是珍贵的文物古迹呀。我们东边儿是小兴安岭余脉布仑山,身边儿这河套就是松花江支流。小玉的诗是言之有物的。往西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茫茫千里,直通蒙古。这是块世界都少有的宝地呀。当地政府招商,白用地皮都没人来呀。现在我就决定了,把我北京两个公司的股份全挪过来,回报土城子八年养育之恩,承包北大泡!毛主席逝世那年,省水利局勘测过。沿着河口只修一条一公里长的大坝,就可恢复方圆好几十里的天然湿地、苇塘,各种候鸟马上会栖息如初的,还能发电。同时还能增加上万亩水浇地。低洼地块儿还能种稻子,养鱼。小天津,你怀柔那一亩三分菜地,都没北泡子边儿地头儿大。这儿农、林、牧、工、旅游都有极大的开发价值呀。像老疙瘩,你那个造纸厂要搬这儿来,几乎不用买原材料。你看,农民的稻草、苞米秸子用不了,都放火烧了,多好的天然原料啊。这儿可以开多种农产品加工厂,建材厂。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呀。小玉、小霞子,常春燕、任淑华,你们把钱都给我拿过来,买什么基金股票呀,纯属套白狼。我敢保你一分利,这多把握。谁愿意入股儿都行,举手算数儿。”大家纷纷举手赞成。老疙瘩最先跳出来,说:“我指正在这儿干了,谁反悔是孙子。”小玉说,“你就不用起誓了,在你大爷跟前儿,你啥时候都是孙子。”老疙瘩说:“我乐意,你想当还当不上呢。”小玉就不明白了,“怎么我当孙子都不行?”老疙瘩告诉她,“不行。要当,你也只能当孙女儿。”大杨听他们孙子孙子的,就接着说:“对,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来,开发土城子。我把企业的名子都想好了,就叫《大白工商贸集团》。大白的赤胆忠心就是我们集团的理念、灵魂。有它,我们就能取信于民,就不会起内讧,永立于不败之地。小玉,你马上往电台写稿子。啥叫惊天地泣鬼神呀?我们的大白就是啊!哪个编辑不会感动?不会流泪?通过中央电视台,公告大白感天动地的事迹。告诉全国的知青,都回知青点儿看看。不管你什么情况儿,砸锅卖铁也得去!告诉所有的人,一定要善待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狗!常春燕,你给全国人大写提案,建议立法,保护动物的应有权益,像外国是的。我们有五千年文明史,不比世界任何民族差!任淑华,你马上给在美国的大刘、老八打电话儿。让他俩站在全球角度给我们集团设计规划一下,来资金入股当然更好。万事开头儿难呐,我们要苦干三、五年,”这大杨越说越激动。平时在北京,他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干活儿。今天一到土城子,当年下乡时的激情就又来了,简直像个将军。你看他,左手叉着腰,右手一抬一抬地,颇具毛泽东当年在延安窑洞前的风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白手起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想,我们要先修大坝,建基础设施,这是最需资金的。三年开始生产,五年初见规模,把土城子建成江北天然后花园儿。这样,大白对我们十多年的守望也算终成正果儿了。我们要让全国的知青,乃至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在北大荒,在土城子,有这样一条赤胆忠心的大白狗,十几年如一日,来回四十多里地,风雨不误,去车站等它那一群知青主人的归来!今天,我们终于回来了!”。大家一同举起手,“对!我们誓死再不负大白,第二次扎根北大荒,不走了!”真比入党宣誓还要庄严。说完,一行人直奔村委会。

后记:

  2008年冬,北大泡开发按原规划已基本实现。拦水大坝巍然耸立,蓄水发电功能正常。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建有十多里长的滑雪滑冰跑道、蒙族风情园、鞑斡尔族火球儿场,是城里无法比拟的。向东崴子扩建工程正在进行中,一大片樟子松已栽植完毕。只有知青点儿,七十年代的低矮平房儿依旧老样子。门前立一木牌儿:知青物品陈列室。大白的窝儿仍在,上有一醒目的横牌儿:大白故居。小玉的女儿抓着一只半大白狗,据说它确系大白第五代嫡传后裔,以敌视的眼光看着陌生人,直呜呜。进入室内,门框两边儿一幅小玉当年书写的对联儿仍在。只是红纸严重褪色,而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左联儿: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右联儿:扎根边疆永炼红心。柳体字端庄秀气,时代特征鲜明,可谓弥足珍贵,遗憾地是缺了横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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