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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不见的少年

此心彼心 2011-12-1 16:17:00
“一个人眼突然瞎了,应会是什么感觉”眼看不见之后,他经常这样的问到。“是如海伦凯勒《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所说的;还是像禅学上所讲:一个人无事可干时,只能面对自己。或者都不是。”那些以前看的书如今不能给他很好的回答,他呆呆地站着困惑。

18岁这年,少年的眼因交通事故看不见了,开始个把月除了出事那天乱哄哄的车鸣声,除了伤心与后悔,只能回忆。回忆是个世界,而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在那里,小时候的他精心捡片瓦打乒乓球,可以玩得忘乎所以,操场上还一直响着伙伴们“咯咯”的笑声,即使是等好几个人也要多打几下;在那里,和伙伴们一起在屋旁的旱水沟里打玻璃珠,自己总是打得比别人准,往往来时口袋里只有三四个珠子,回家时却可以装满半口袋,一跑起来,珠子哗啦啦地响;在那里,他为了吃很多的野果,六月天里独自一人带个塑料袋,窜进大山,却遇见个坟墓,吓得自己再不敢去……

而后走出回忆的世界,少年又堕进眼前的黑暗,虽也听说过什么盲人学校盲人书籍的,可家里本过得拮据,自己私下当做梦还可,断不敢指望。于是,他辍学在家。

少年记得有句话叫:电视是你眼睁睁地走进去的陷阱,可现在自己已不能看见,是电视或陷阱又有何意,与其听着音,不如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空想。想起以前语文老师说他整天在幻想,当时他还不服,可现在着实算个专业空想者,由不得自己不信。





四月的一天,太阳像慈祥的母亲,从窗外伸进双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屋里悄无声息,爸妈已去上班,妹更是早早地便去上学,少年于是托了张椅子坐到了大门口想起往昔。一年前,他还到工地上替妈妈干过活,因为那天的前个晚上,他妈皮肤病发作,搽药膏、吃止痒药、打止痒针、这些都已在六七年的清理铁路旁杂草中经常使用而失去了效果,于是,妈只有靠躺在床上打点滴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被爸喊醒,要去替妈一天。那个早晨,工头安排用土铲铲石子铺在铁路旁的石沟里,说是要往沟上面弄水泥。到了之后,少年憋着一股劲,恨不能一鼓作气干完一个上午的活,于是铲得手上竟冒泡,舅舅一直劝他多停下休息, 他却没有。没想弄好石子,又被遣去卸沙子,工程车不能自动卸下,得一粑粑地搞下来,靠着两个人同时在车上摆着土铲,一来一去,常常要相互碰到。最后又去拔草,水沟里生长着又高又密的草,才没多久自己整个身子都沾上污水。舅舅问起感觉怎样,少年说自己如果坚持干个把月,肯定得少活两年。

   “现在就是想帮着干也不行了”少年默默地说道。

几个月了,天都挺冷的,今天可有个好日子,随后他站起来进到屋内。一进屋,少年径自摸索着来到书桌前。一个多月了,以前每天,他都要伏在书桌上看会儿课外书,虽然时间被课业压得很紧。可眼瞎以来闷在家中,他竟没有从书桌上拿起过书,每次想的话却又抬不起脚。他太爱书,便接受不了再也看不了书的现实。

桌上放着四五十本,有尼采的哲学,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李小龙的寸拳,各种经典的小说,反倒没有考试要求的名著。他拿起一本《月色·繁星》短篇爱情小说集,之前不敢面对的种种担忧却没有,心上倒有一种厚重。他搜寻着自己能记得的篇章。





门开的声音混着自行车抖动的声响一齐涌进耳朵,少年知道是妹妹回来了。感觉时间还早,其实怪他起得太晚。妹妹在另外一所中学读书,因闲家里太吵,想到学校寄宿,却一直没下定决心,现在,眼见哥哥出事,更是不可能。

多少回,少年做着功课,总会突然大叫:pt,意思是想妹妹给他泡茶,可他又不好意思让隔壁的笑话,又怕爸妈会说,便用这口号。妹很多次嘴上说不,却又在过了一会儿,斟来一杯热乎乎的铁观音。妹妹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眉呀,今天语文考得咋样?作文考什么啊?”

“话题作文啦。”

“那又可以随便套作了。”

“不知道,我没用上例子,感觉会离题。”他妹妹对着电视,心不在焉地说到。

“电视播什么?中午考什么?”少年讨厌开着电视。

妹妹很想换个话题,便答:“数学,哎,吃什么菜,中午爸妈都没回来。”

他妹妹说着已在厨房内忙开,锅碗瓢盆的声音,自从瞎了之后,却是一声声在心头听得真真切切。妹妹做的这些,如今想来很是温暖。她俨然成为他的依靠,好几次心里难受,他会下意识地喊:眉。

除了关心妹妹的考试,一连几日无事。一天下午,趁着家里无人,少年一人往四处走去,这些路走了多次,他已不满于这样小小的圈子。于是,沿着盲道,穿过两条马路,他来到书店。





一楼一排排的柜子,摆着各种时下流行的东西,想当初,少年总会拿来看看碟子上的大体内容。他摸索着来到电梯前,先把手放到扶手上,随后,脚抬了上去,刚好落到匀速斜向上的电梯,便连同另一只也踩了上去。这样连贯的动作,竟没人晓得他是看不见。接着以之前熟悉的程度,他在一个书柜下坐定。

少年闻着书香,听着翻书的声音。而后,张望四周,竟是惆怅的寂寥,因为总是看不到之前,那在书店角落里看书的女孩。她那乌黑的头发,忧郁的双眼,专心致志地投入书中世界的样子。每看会儿书,回过头一瞥她看书的情景,他便得到一种极好的心之体验。那时少年便已打心里喜欢上她,一直要表露心迹,甚至几次瞧见她看的那本书,都想走过去把它买下送给她,却又不敢。如今,看都看不见,更别说了。

在这惆怅的寂寥里,少年竟突发奇想:她就在旁边,还注视着这边。

         少年并不是在这书店第一次遇见她,而是一次放学,在嘈杂的人流中,拖着缓慢的步子,身旁就是她。那时,少年瞄了一眼,发现她一人专心走路,目光里透着忧郁,没有丝毫对于来着外部世界的影响。后来,常于书店巧遇,他觉着有缘,竟一次比一次想念起她。

书店里人陆续多了起来,几个孩童趁着玩起捉迷藏,店内不时传来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少年的思绪被搅得支离破碎。工作人员赶着上来喝止了他们,孩子们于是各自回家去。“一般小学生都较早放学,过会她应也快了。”少年边想边出了书店,不知怎地,他忽然怕起她放了学会来书店,尽管刚才还那么想念她就在身旁。

“到底这是一种怎样的怕呢?”少年往家的方向走,整条路弥漫着的是他的思绪。





家乡的风俗是亲朋好友有动个手术住个院什么的,定要来看望,然后掏出张百元钞票留下。自从看不见以来,陆续有几个乡亲来过,可并不多,因为正值丰收时节,家家户户忙个不停,谁还有闲情跑到老远的县城。

这几日正是丰收过后,来走动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乡里乡亲的,来了免不了说些鼓励的话,还会带些乡下的轶事。有天晚上,秃头李带了个消息称:“两天后,中发便要到火车站集中,他是要去参军。”

少年一听,那些一起打玻璃珠的时日,一起玩纸牌捉迷藏摘野果的事便一起涌上他的脑海。车站就在前方不足50米处,爸妈说,到时一定叫中发来里坐坐,接着又问少年“中发,你记得吗?以前常到家里玩珠子的。”

“当然记得。”少年只应了一句。

火车站旁两个办事处夹住的那个篮球场,框已于一年前坏掉,经过风吹雨打,就连板也脱落下来,在稍微还有些空旷的水泥地上,它们就像冬天里的两颗枯树。场子还经常用做工人们拌水泥,如今,将在它上面聚集全县新一届参军的人三天。

这一天是星期日,爸妈不用去铁路上,可听他们讲是又要到什么亲戚家,于是,家里只有妹妹和他。妹妹说起今日篮球场上排着许多人,个个穿军装,中发可能就在里面。

“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中发?”

       “那么多人,都戴着帽子,都不能看清,吃苹果吗?”妹妹说着给他削来苹果,少年接了去。

傍晚时分,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老成一略显幼稚,身材倒差不多,只听那老成的大声道:“有人在吗?要你们请茶”,便进到厅里。





少年此时坐在厅内,心里晓得是中发的叔叔,亦猜着跟着的就是中发了。妹妹招呼着便从盒里拿出茶叶,又把开水加热一番,少年一时不知当说些什么。

中发家二十几年前是十分阔绰的,每逢月末要用蛇皮袋从开的工厂里背回钱。据说有此遇上大雨,钱都被淋湿,第二天一张张的放出来晒,足足占据了几个厅子,而当时对于普通人家,连一毛钱都是个稀罕。可不料后来,他们搞塑料厂投资,所有的钱赔了去,还落下许多债。昔日的好友该有七八年没见面,少年虽回过好几次老家,无奈皆因各自有事而未能碰面。

“这是谁?你认得吗?”中发叔叔问他。

“现在听一讲才觉得像,要是街上遇到就认不出。”

         少年一笑,“我也认不出你的声音,不知你长得和以前有啥不一样。”

说下便喝茶,那些一起玩的往事彼此都不提及,却是中发的叔叔提到了他们到收割后的稻田里蹦蹦跳跳,佛事的时候,随大人们到很远的的寺庙烧香,说得他们俩和妹妹都笑了。

让别人拾起自己的往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第三天,爸妈才都回来,他们买了许多东西,经爸的手艺,做出一桌好吃的饭菜。

几个话题刚过,妈开始支支吾吾地说着些什么,少年听得懂,登时激动,说道:“你们闲我瞎了吗?我才不是买来的。”爸妈又确切说了他的由来,只一会儿,便从少年眼里流下晶莹的泪,近二十年来,他爱的和爱他的爸妈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有钱,有钱就可更好地照顾你,过几天,他们会来带你。”爸说,妹妹听了一脸震惊。

少年原来是十几年前被卖到这个家里,爸妈,也就是现在的父母,因为没儿子,经人介绍,从少年父母手中买下的他。这样卖孩子的事就是如今也时有发生。当时夜黑天高,又是到十分偏僻的山野里做的交易,连话都没多讲,只是少年的父母留个地址和姓名,巴望着对方有哪天良心发现可以让他们见见孩子。这已是违反交易原则,可少年的养母偏是心地极好之人,也就收下。转眼十几年,那张纸条还好生留着。自少年出事,他们一直犹豫着是否去找他们,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

几天前,他们夫妻乘车走路爬山,终于来到条上写的地方,那里还是穷乡僻壤。到村中问下,往那老人所指走去,只见是一排土坯瓦房,四处一看,可知早已无人居住,他们又问路过的人,才知如今这家是十分富有,男的十年前到国外创业,几年前便闻名乡里,现在整户人都居住国外。“还别看只有这几间土坯瓦房,人家不久就要回来搞大投资。”那人怕他俩小瞧,补充到。

凭着老实和善,夫妻俩又在村里得到和少年生身父母的联系,先是把他眼瞎的事说了,又将他十多年成长的一些事告知,说着,电话两头一片哭声。

“跟他们去吧,孩子。”妈接着爸的话说下去“若跟着他们,眼睛还可能好起来。”

少年坐着一言不发,心底淌着泪,整个人都在颠覆,他着实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外国的河流,外国的草木,和故乡的一样的流,一样的长,可一片天空却在少年的心田异化。这里离着那方熟识的土地千万里,离着那些想念的人又何止千万里,这里是国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少年的眼睛经国外高明医生的治疗,已经可以看到,他也就一直在他生身父母的富贵乡里生活下来,有时也打电话问问爸爸妈妈妹妹。

可两年过去,他觉得看到的东西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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