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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中的印痕

坚强加油 2011-12-23 16:39:00
平原浩茫的大地上, 棋盘状纵横交错的道路深出, 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村落, 环绕四周的便是层层泛着阳光闪烁斑点的高粱和玉米那墨绿色的叶片, 阵风起处, 犹如绿的海洋波光粼粼.

  小毅正是无数次穿越这片片浓郁的绿油油的青纱帐, 往返于家和学校, 实现他那梦的向往. 几年中学寒窗苦读, 忍受教室冬日四面寒风, 夏日漏雨的侵扰, 终于有了今日的硕果, 他攥者大城市的入学通知书, 心情亢奋, 仿佛湛蓝天空与身边的绿海构成奇妙的幻境.

  娘用粗糙的双手抚摩着他的乱发, 轻轻说: “孩呀! 走出这个村子不容易呀, 我们世代务农, 你瞧娘大字不识一个, 争口气呀, 孩子!”.

“我会的, 娘” 小毅泪眼望着娘那皱纹见多的面庞, 心中阵阵酸楚.

那夜, 月光透过淡淡浮云, 把微微飘动的树枝映在窗纸上, 像窗花, 又像水墨画. 小毅知道明天就要离开这片思恋的家乡, 躺在暖融融的炕上, 睡意全消,大眼瞧着娘那穿针引线的忙碌动作. 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告别爹娘, 告别四个弟妹, 小毅泪眼模糊, 一步一回头, 村庄在青纱帐中慢慢消淡.

或许初次进入大城市, 那眼花缭乱的楼宇,.喧嚣的闹市, 一下子把他抛向迷幻般的世界, 特别是开放初期, 那些身着色彩多姿 ‘异服’, 飘散着香水 ‘异味’ 的金发碧眼游客, 更让小毅平添了几分晕旋.

 依据分数他被调配到英语专业, 这使学理科他稍有些意外, 不过已经进入高等教育的学府, 他已经满足了, 虽外语基础稍差, 万事从头越吧!

日日奋进, 潜心苦读, 小毅渐渐有了一丝无法名状的自卑感, 系里当时虽没外教,可城里学生的口语流利程度, 几乎快要摧毁他那乡村泥土熏陶的心灵.

“ 想跟外国人练口语吗?” 同学的话使小毅为之一振.

“ 外国人, 上哪找去呀!”

“ 别管了, 跟我去就是了” 同学诡秘地笑答.

小毅为了那份心中的驱动, 使膨胀的大脑忽略了夜间禁止学生出校门的规定, 毅然决然地跟着同学溜了出去.

霓虹灯闪烁的商业大街, 人流熙熙攘攘, 第一次夜晚进入眩目的街市, 使小毅顿觉无比的畅快, 脑海里不觉冒出各种各样的胡乱思绪: 人生当做人杰, 咳!步入这样一条普通的街区难道就把自己迷倒了吗!

“ 喂, 瞎看啥呢? 快点” 同学边冲小毅嚷着, 边拦住刚从玉石店缓步迈出的两名外国游客.

小毅快步跟进, 见同学已眉飞色舞和游客用英语聊的正起劲. 机会难得, 他趋步上前, 语言虽略显生硬, 但终于使青纱帐里钻出来的孩子, 有了第一次和外国人的交流.

数度与不同游客的切磋, 小毅内心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快感.

夜深了, 街上人流变的稀疏. 小毅边想着外国人用词的技巧, 边和同学向公交车站走去.

“ 站住” 声音出处,几位力壮的青年人拦住他们去路.

“ 警察, 跟我们走一趟”

工作证闪过, 小毅被眼前的场景着实吓傻了眼, 事发突然, 容不得你去多想, 惶恐中被带进临近的派出所.

“ 你们是不是跟外国人切换外汇?” 警察目光炯炯.

“ 我们, 我们是……” 小毅哆嗦着述说.

凌晨时分, 笔录结束, 警察的面色慢慢变的舒缓, 而小毅的心脏仍在过速的奔腾着.

“ 瞧你们办的好事” 连夜赶来的校领导, 怒容满面.

“ 还不快感谢警察对你们的宽大” 小毅听着领导那宽大二字, 犹如罪犯般惶恐不安, 头脑乱作一团, 委屈的酸楚, 泪水一个劲儿在眼眶打转.

‘留校查看’ 的处分第二天学生大会上一宣布, 小毅内心反而愈来愈趋于平静. 他似乎悟出这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上一个小小的插曲, 也许是一个人慢慢成熟的催化剂.

…..

几年的学业结束了, 小毅以全系第二名的成绩获得学士学位. 而那份 ‘处分’ 决定书, 也在时光的流逝中, 飘散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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