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之宝

把猫养死 · 2012-2-26 10:16:00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楔子
(一)
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也不是”，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就算不是“捧在手心中的的奶茶”，至少也应该是“爸爸妈妈第一，你第二”。
你当时一定很莫名其妙，为什么我当时会突然愣住，笑容就此僵在了嘴角，表情随之阴沉了下来。
“喂，怎么了？”
当然生气了，你这个笨蛋！一言不发地丢下手中的书，我就这样把你扔在原地大叫：
“喂！不是生气了吧！“
“今天可是你最喜欢的哲学课！”
不要你管！才不要你管！
只是，在我转身的一刻我就后悔了。你会不会就此认为我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呢？拉不下面子的我不仅是少上了一节哲学课，你会不会还因此不理我呢？
躲在被子里的我，好累。

（二）
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大学进校的新生联欢会。
刚进大学的孩子们脸上溢满了少有的轻松，而我，为着一个属于我的舞台报了名表演节目。
没有繁琐的演出服，我只准备了一条简单素净的白裙子，用没有雕花的木簪子将头发盘起。
大礼堂很热闹，只是听者少，围观者多。
在帘后瞧着这些凑热闹的人群，我的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有时候，真人不露相。
没有配乐，没有华丽的灯光，我从幕后慢慢走出来，清唱。聚光灯安静的跟着我，台下也一下子安静了。
我喜欢整个世界只有我的感觉。
但，唱着，开始从幕后传来吉他的声音。我有些生气，明明和他们说好不要配乐的。只是这个人很聪明，跟上了我的步调，也仅是必要的伴奏，并不花哨，至少没有毁了属于我的几分钟。
一曲终了，聚光灯灭，我下场。我不喜欢掌声。
从后台离开，卸掉让我不是我的妆，这样就谁也认不出我了。当我故意从大礼堂正门离开时，听见一个男孩张狂的歌声，还有，细腻的吉他。
我没有回头，走出了大礼堂，却在门外听了一会。
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而我只知道你吉他声。

（三）
这已经是我三次接到这样的电话，想说些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然后放了一段奇怪的录音：“想快速提高成绩，有我们名师教育。我校专业开设数理化英等各科目补习班……”
哪怕我确实是闲着无聊，我也不想浪费别人的电话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第四次打来，我已经认准了这个将被我拖入黑名单的号码，再也没了耐心。录音开始的时候，我说：“如果你想招学生，对不起，我不用补习；如果你想说什么，老是这样，对不起，我只能挂机。”
当我真真切切的按下红色按钮的时候，却听见话筒那边说：“喂！喂！别……”
你第二次给我留下印象，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给了你我的电话。

（四）
就在我挂了电话的第二天，有人在教室前拦住了我。
“有什么事吗？”我抬头，是一个男生，打扮极其潮流，头发像鸡爪。知道吗？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特别的不好。
“没事，看看你。”
这是一个诡异的回答，然后你走向了另一栋教学楼。
“喂！刚才那个男生是来找你的吗？”坐在我旁边的是系里有名的八卦回收站。
“应该是找错人了。”
“哦。知道吗？他可是表演系的风云人物。”
“原来，你们的口味都那么重啊！”我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
也许知道了你会生气，但你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那种笑起来很干净的男生，而不是没大脑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和你走到一起。

（五）
之后的日子，到处都能见到你。你像是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一样，让我觉得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你甚至知道我星期四会在图书馆泡上一个上午。
在那个星期四，你对我说：“我叫黎樽。其实你不用介绍自己，因为我知道你叫闻淅。”
我没有理你，心中隐隐不快。
随手取了本书，在没有阳光却光线充足的地方坐下。你很自觉地在我的斜对面坐下。
一个早上，我看完了那本书；你没有拿书，却在我对面一言不发的坐了一早上，不知在看什么。
（六）
自从那以后，你只要有时间都会跟着我。
有一天，我受不了了。
“你要干什么！”
“我喜欢你。”你耸耸肩。
“你跟着我干什么！”那时候我简直觉得你像是听不懂人话。
“和你传绯闻，然后弄假成真。”
“你无聊无趣到这种地步了，真是无药可救！”
“对呀，只有你才能救我。”
我虽然对你反感，不知怎的，却开始期待见着你。或许是我喜欢被人注意的感觉吧！
后来，真的有人问我和你的关系，我只是沉默。
那时候，我以为你是玩玩而已。
我开始害怕了。

（七）
后面好几天都没见到你，听说你被某个导演拉去演戏了。
我一面高兴终于没有人跟着我，一面感叹现在的电视剧怪不得那么没水准，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你去演戏的消息传遍了全校，开始有女生找你要签名。被人群包围的你，鼻子都翘上了天。
而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向我买你的签名。他们想，等你成名后，签名应该会更值钱。
从这可以看出，你的智商连一个标准的猪头的价格都比不上。
我也就以为，出了点小名的你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你还是依旧来跟着我，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搭话。
“你为什么没有穿裙子？”
天啊！现在都秋天了，当然是长衣长裤了。我又不像那些肤浅的女生，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好几次都看你读鲁迅的书了，你有那么喜欢他吗？我以前最讨厌他的文章了……”
“……”
“你为什么不去买一双手绘的帆布鞋，现在挺流行的。”
“……”
“喂！不要不理人！”
我一直怀疑只是被拉去当了几天炮灰的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一个箭步跨到了我面前。
“啊？你不是一直在和我旁边的兄弟说话吗？”我手指了指旁边。
“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吗？”我坏笑地看着你。
看了看表，我牵起旁边的“人”的手：“快点！要上课了！”
而你还在原地，一脸茫然。

（八）
稀里糊涂地我们就在一起了，你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发像鸡爪。
“你就不能换个发型吗？整天都顶个鸡爪。”我实在看不下去。
“现在流行。”你甩甩头发。
“一点也不适合你，衣服也没有正常一点的吗？”
“流行。”
“流行的东西就好吗？就一定适合吗？”
你被我问得无话可说。
“适合自己的才是好的。”在我一摇一摇的说出这句话以后，你突然笑了。
“笑什么！”
“我突然在想，谁要是以后娶了你，不被你烦死，什么都要管。”
“黎樽！”
“不过，我就喜欢管事婆。”
男生是不是天生就会花言巧语，哄得女生开心呢？
后来，你开始找到了属于你的风格，不再那么张牙舞爪，只是，追你的人也多了，你总会说：“你看！来年送你的巧克力都不用买了了！”
你也真是敢！
（九）
“什么也不是。”
是的，我什么也不是。

我没有上课，也没有出去，只是把自己锁在了被子里。
“你生病了吗？”在女生寝室听到这样的声音，实在让人惊讶。
“还在别扭啊！”
我突然很想哭。
“行了，我道歉。”
“……”
“我真的错了！我……”
“不，你没错，是我错了。”我拉下被子，泪如雨注。
你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透的东西。
“我……带你看电影吧！”
很奇怪，我莫名其妙就套上外套，和你躲到了你借来的多媒体教室看了场只有两个人的老电影专场。
那是一场有关战争的电影，有关圣地，耶路撒冷。
我始终记不得电影的名字，就像我无法记起时光是怎样掠过我们的脸一样。
但我记得这样一段话：
“耶路撒冷对你而言是什么？”
身披盔甲却放弃攻城的人背对着耶路撒冷的残墙说：“什么也不是。”
转而，回过头说：
“无价之宝。”

（十）
黎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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