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堵墙

小女仙凡 · 2012-3-3 22:26:00

墙
学校西南一隅，有一堵墙。
墙刚刚没过我的头顶，我站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头上。探出脑袋，墙那一边的风景，一览无余。
阴翳的树林，光斑点点洒在湿润的泥土地上，拂面的清风中，夹杂着野花的芬芳。不远处，是斜墙灰瓦的人家，拱起的小桥，不息的流水，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时候，还有随着水波摇晃的乌篷船。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
只可惜这墙高了些，人是翻不过去的。
阳光下，一道黑影闪过，拖着长长的尾巴，后面一个学生在追赶。他跑步时气喘吁吁地，见到我便停了下来。“见到那只灰猫跑到哪里去了吗？”莫非就是刚刚那道黑影？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见到这堵墙，我忽然问道：“万一猫越过墙到外面去了，可就再也找不着了。”令人惊讶的是，他噗哧一声笑了，说道：“那是不可能的。它即使有那本事，也不会出这道墙。”他神秘地笑了。
“快看，我的猫在哪儿呢！”我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只灰色的猫，竟然爬到了高高的杉树顶端，藏匿在枝叶间，只有长长的尾巴脱下来，不时地摇摆着。
“好顽皮的猫。”那么高的水杉树都能上得去，翻过这堵墙，怎在话下？可男孩说，他为什么过不去呢？
我回到墙边，偶然低头，发现墙的底部，不知何时生出了碧绿的爬山虎。我蹲下身去，爬山虎细小的“脚”紧紧地扒在墙面上，毛茸茸的叶片透着水汽。望着这空荡的墙，我能想象到，一年或是两年以后，这里是一片绿色的天下。
一个月后，我抑制不住对那小桥流水人家的想望，又来到这堵墙边。站在大石头上，外面依旧那么宁静，那么朴素。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墙，上次还只有细小叶片的爬山虎，已经长到墙的一半高了，肥大的叶子，长而富有韧性的藤蔓。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再一次来到这堵墙下。令我惊诧的是，两个月前不起眼的小叶子，已经爬到墙顶了。爬山虎仿佛知道外面有一个美好的世界，它的脚步，继续向外延伸着。“你可以到外面那个世界去了，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我暗自对他说道。
“不许跑，你这调皮鬼。”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去，立刻认出了，说话的就是那个追猫的男孩，这一次他的小猫又调皮了。我看着黑色的影子朝我奔来，顺势接住了猫。
“真是太谢谢你了。上次他爬到树上，过了三天才下来。”他边喘着气，边说道。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上次说，猫不可能越过这堵墙，可他连那么高的水杉都能上去，何况这矮墙呢？”我问道。
男孩笑了笑，“以前，我们家的猫是个急性子，学会弹跳没有几天，听到这堵墙外有麻雀叽叽喳喳的声响，就跃跃欲试，想要跳过去。那时它还没有能力越过这道墙。第一次跳的时候，撞到墙。接下来几次，它一次比一次凶，看着高墙想要越过去，可都没有成功。直到一次，摔下来折了腿，再也不敢了。他的腿上很快痊愈了，弹跳能力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次到那堵墙的时候，它都会停下来站一会，似乎想试一试，可最终又离开了。”
男孩抱着黑猫走了。我留在原地，呆呆地站在那里，为了让猫失去勇气，永远留在他身边，就要剥脱他追去自由的权利吗？我回过头去，想追上去找那个男孩问个究竟，可眼神到处，没有人的踪迹。
远远地，似乎能听到黑猫撒娇似的叫声。

把猫养死 · 2012-3-4 14:14:00

真是好文采啊，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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